从这里开始,柯屿的粉丝等同于过年。
第二支预告片是与第一支完全不同的风格,都由商陆亲自Cao刀。如果说第一支快剪吸睛,第二支便由旁白和几场对白组成,画面却都是叶森的。依然是五十秒,柯屿走过的海边小村,走过亮堂华丽的赌场,跑过世纪初的澳门老街,笑的,洗码的,甩牌的,蹲海边对着关闸抽烟的,每一眼,都是新的柯屿。
「gkd!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小岛进步也太大了吧!」
「nai死婊活,我猜柯屿的表演高光都剪进来了,正片反倒一如既往的无聊木头」
「对心盲症患者宽容点,毕竟人都自己承认是残疾人了嘻嘻」
恶意唱衰的声音那么大,难免影响到采访的主题。
记者问商陆:“都说你少年天才,这部片子又是你从二十四岁打磨到二十七岁,历时了三年,会不会怕成绩不好?”
“不会。”
记者用眼神示意,商陆收起言简意赅的范儿,“我已经做好了成绩不好的心里准备,但并不觉得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你求学在法国,学的都是西方话语,不担心自己的审美会水土不服?”
“我欣赏的艺术,我欣赏的人,本质上都是有东方表达的,我的作品也是。我不担心中国的影迷会排斥我的作品,或者欣赏不了我的内核,因为这种东方式的审美一直刻在我们共同的基因和生命语境中。”
记者笑起来:“那要是票房不好,你不会骂我们有眼无珠没有审美?”
商陆没有正面回答:“只有傲慢的话,做不好艺术。”
“你刚才说你喜欢的人也是东方式的,指的是柯屿吗?”
他把“欣赏”偷梁换柱成了“喜欢”,但商陆没有拆穿,也没有更正,而是颔首承认:“是柯老师。”
“栗山导演对柯老师有很独特的评价,我们想知道,作为同样审美风格强烈的导演,你为什么也坚定地选择柯老师呢?他真的有那么独特、那么独一无二吗?”
“我以为试镜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的,试镜我们当然都看了,但以柯屿过去的作品厚度和质量而言,好像不足以支撑你坚定选择他——因为今天是对你的个人专访,也许问得有些尖锐,你知道的,你是出道即巅峰,整个内娱的好演员都任你挑选。”
商陆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很淡漠,但言词温和中带着笃定:“柯屿是一个天生就应该活在镜头下的人,一个导演——作为导演的我,应该为自己有幸能在取景框后凝视他而感到荣幸。”
第131章
商陆说这句话的神色那么淡,仿佛天经地义。
记者真的听呆了。许多年前,栗山谈及氛围感的场面仍历历在目,不巧,他正是当时台下数十名记者的其中之一。
栗山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所激起的台下的反应,记者都记得清楚。他首先说,「讲起漂亮,柯屿在娱乐圈并不是顶尖。」台下便是一阵善意调侃的笑声,觉得是大导的眼光高不可攀。柯屿还不算顶尖?不算顶尖,又怎么会令麦安言在街上拉着他,让一个本该平庸走过一生的高中英语老师成为了娱乐圈家喻户晓的明星?
栗山又说,「我第一眼看见他就是在摄像机后面,……他的那种氛围感,透过取景框捕捉、浓缩又放大,既难以去追溯解读,也让人难以拒绝。」
台下的文化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他老谋深算的先抑后扬。漂亮不算什么的,娱乐圈的皮囊都又新鲜又靓丽,但氛围感不可复制。大导在乎皮囊骨相,但更在乎一个人站着、坐着、行走着,那令“他”成之为“他”难以复刻的东西。
栗山的这句话成为了柯屿的标签,从此以后,凡提柯屿,其后必跟随着这句话,他演技的呆板、拙劣、浮夸,他营业上的敷衍、漫不经心、高冷,都理所当然地缩在了“氛围感”这面盾牌之后。
记者握紧了话筒,“你好像比栗山老师还要笃定。”
商陆坐在单人扶手沙发上,姿态松弛,但神情自始至终有一股淡漠的认真。他掀眸与记者对视,记者下意识地便吞咽了一瞬,接着便听到导演沉稳而漫不经心地说:“我很尊敬栗山老师,不过,柯老师的天赋并不在于氛围感,他在镜头后所展现的魅力,也并不停留在漂亮或气质,我刚才说的意思,是基于一个演员的柯屿——”商陆停顿了很短的一秒,勾了勾唇,“而不是作为花瓶的柯屿。”
记者定了定心神,礼节性地微笑说:“你让我们越来越期待了。”
商陆亦绅士地颔首:“请拭目以待。”
这场访谈是国内专业电影期刊的人物专访,将会刊登在次年一月的开年刊上,而当期的封面人物,正是柯屿。原本按杂志的意思,是希望两人一起拍摄封面的,正契合主推「偏门」的主题,但考虑到声势越来越浩大的CP粉,叶瑾还是谨慎地推拒了这个企划。
杂志要冲销量,封面花絮、访谈花絮都会提前公告预热,商陆这段话频繁被搬运时,公映许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