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放仰天长叹:“那你朋友会不会觉得跟你相处很无聊啊?”
商陆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正反思自己有没有资格否认,耳边听到柯屿说:“不无聊。”
他自己是从没有对此有过疑问的,即使许放如此问,他也不过是象征性地自省一下,并不会真把“不打游戏”和“无聊”两个字挂钩,但不知为什么,听到柯屿这样说,商陆的心里还是明显地安定了一瞬。
或许是豪门八卦更能激起狗血味,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到了情感问题上。
“柯老师认识商导的对象吗?”
柯屿摸了下鼻子,违心地说:“不认识。”
“圈外人?”周辛问,“那以后打算公开吗?”
商陆回道:“看他。”
于望问:“小岛要是准备安定下来了,会公开吗?”
这一来一回的,好像是一对新人在接受亲友盘问。
柯屿学商陆:“看他。”
于望:“……”
fin是不婚主义者,对商陆年纪轻轻就想结婚很是恨铁不成钢,“一个人过不香吗?干嘛多找个人来管自己——对吧柯老师?”
柯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到自己这里来找认同感,fin接着说:“其实我早就觉得,柯老师一看跟我就是同道中人。”
周辛揶揄她:“你是母胎单身,柯老师谈过六次恋爱,你别碰瓷。”
许放说:“商陆哥哥看着也很像海王。”
商陆问:“什么是海王?”
“海王,就是养很多很多备胎,整个太平洋都是你的鱼。”许放煞有介事地说,又笃定地点点头,“就是这样。”
商陆略过了这个话题,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所有人都停下聊天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戴眼镜。那是一副平平无奇的金框眼镜,但不得不承认,当它被架在商陆的脸上时,忽然有了似乎不菲的贵气。
“夜盲。”商陆点头示意,镜框后的眼睛看着比刚才更有神。“柯老师,”他注视着柯屿,用一种只有对方能懂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婚主义者吗?”
柯屿唇角噙着一点很浅的笑,眸光随着仰起下巴的动作投向夜空深处。
fin敏锐地察觉,他不是想看星星了,他只是不想看商陆。
白气随着嘴唇张合而呵出,又很快散作不知所踪的一团,“差不多吧,”柯屿点点头的,脊背因为两手插在裤兜里的姿势而微躬,这让他看上去很从容,好像这句话不必艰难承认,“我是的。”
在镜头未曾捕捉到的角落,商陆的目光一怔,因为僵硬,他的神情恢复到了近乎面无表情的淡漠状态。
仿佛刚才的笑谈都是错觉。
·
“那天晚上,我说我不想结婚……”乘务长过来了,柯屿止住话。
乘务长与两位鞠躬问好,指引机上设施和服务指南,询问餐食忌口,末了有些腼腆地问:“我的姑娘们问可不可以跟您合影,您看您方便吗?”
柯屿点点头,让她们结束客舱服务后再过来。
等回过神来,发现商陆已经挂上了耳机,枕着颈枕的脸歪向舷窗一侧,不知道是在闭眼养神还是在听歌。
柯屿心里蓦然有点难过,又想,自己有什么资格难过?
跟商陆那天晚上的心情比起来,他这施害者的这点心口被蛰的痛感,应该是微不足道的。
六个小时的飞行,便是在沉默中进行到底。直到下飞机时柯屿才反应过来,说好的合影他都没有兑现,也许是空姐看他们始终在睡觉,不好意思来打扰。
行李没有托运,加上深夜落地,之前又安排了其他航班迷惑粉丝,整个贵宾通道异常安静。商陆不说话,但也没有丢下他先走。要说气场如何冷硬,那也是没有的。柯屿走在他的身侧,被一种深海般的失落包裹,直到心跳和呼吸都失去平稳。
他后来意识到,那股深海般的失落不是来自于他自己,是来自于商陆。
直奔停车场,盛果儿开着他的路虎车,停在了出电梯口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挨着明叔的玛莎拉蒂。
要分别了。
商陆拉住柯屿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在胸腔里共鸣,发麻的时候仿佛还带着那种令他心悸的痛,“你刚才说,说你综艺上说自己不想结婚……”他吞咽了一下,“后半句呢?”
是“是骗人的”,还是“因为你,我想破例”?
哪种都可以,但如果是第二种,是好上加好,是最好的。
柯屿垂着眼,面容掩藏在渔夫帽帽檐下,“你装睡啊?”
问得轻巧,但把商陆噎住了。
柯屿笑了笑,没有追问,轻声说:“那天说我不打算结婚,不是针对你。”
商陆捏紧了他手腕,愠怒但克制地问:“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换个人,换个任何人,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柯屿松了口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