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刀伤因用力而裂得更开,几滴血甩溅出来,落在地板上。
但锁链并未松动半分。
钟煦疯了似的锤了几下,随后发出一声低哑的怒吼。
“没用的,”仇野揉了揉他的发顶,“不过这东西我有办法打开,但需要一点时间。”
钟煦抬眼望向他,眼里满是担忧与疑虑。
仇野弯起眼角,冲他露出了见面后的第一次笑容:“不骗你,给我两天时间。”
钟煦在他掌心蹭了蹭脸颊,戚戚道:“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容易重逢了,他不想再跟仇野分开半步。
“不行,”仇野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你在这,我放不开手脚。”他回头看了眼守在门口的秦瀚,“你们现在就走,蒋文安快回来了。”
一听到蒋文安的名字,钟煦恨得牙根直痒:“他回来正好,我非得弄死他不行!”
仇野拍拍他的脸颊:“不要脏了自己的手,我来处理。”更何况,该死的不止蒋文安一个。他再次看向秦瀚,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两天还请秦医生多照顾。”
秦瀚闻言有一瞬的意外,两人认识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仇野收起Yin阳怪气称呼他“秦医生”。他欣慰地点点头答应下来:“你放心。”
“走吧,”仇野托起钟煦,将贞\Cao带的钥匙重新塞回到他手中,“钥匙暂时放在你这,过几天我来取。”
钟煦不想走,但见仇野态度坚决,他只能照办。
等他三步两回头地离开病房后,秦瀚才低声对仇野说:“既然有了想珍惜的人,就好好的,别去碰不该碰的红线,你应该懂我意思。”
“所以呢……”仇野漫不经心地捻着带血的指尖,再次说起那句常对秦瀚说的话,“我一直不喜欢心理医生,尤其是你这样的。”
秦瀚无奈地笑笑,没再多说,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他和钟煦在护士的带领下回到一楼,穿过那两道需要刷卡才能打开的电子门禁时,钟煦不禁担忧地多看了两眼。
仇野该怎么离开这里?只能等着结束所谓的“治疗”才可以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他脚上的锁链,大概率是蒋文安干的,如果蒋文安和医院达成了某种约定,那岂不是需要蒋文安点头同意,仇野才能走出封闭病房?
正所谓冤家路窄,刚离开封闭区,钟煦就和拎着保温桶前来的蒋文安撞了个正着。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更何况在钟煦心里,蒋文安已经上升到了“仇人”的高度。
所以几乎是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两人就扭打到了一块,秦瀚想拦都没拦住。
“狗日的,我他妈打死你!”钟煦抡起拳头往蒋文安脸上砸,“你居然敢这么对他,我Cao\你妈的!”
蒋文安被一拳砸出了血,保温桶里才熬好的鸡汤也被打翻在了地上。
他扬腿一脚,狠狠踹开钟煦,冷着脸质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轮不着你管!你算老几!”钟煦怒斥,红着眼又要冲过去揍人,这次被秦瀚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了。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秦瀚劝他,又转头对蒋文安道,“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听了仇野父亲的命令才这样做的,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事你做过火了。”
“那他妈是过火吗?!你难道没看到阿野身上的那些针眼,那些电击伤吗!这个畜牲就是在虐待,在杀人!”钟煦指着蒋文安的鼻子,又是一顿痛骂。
蒋文安面无表情地捡起保温桶,才冷冷地看向钟煦:“他的伤,都是拜你所赐,你没资格指责我。”
“你说什么屁话!”钟煦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指了指身后的封锁病房,“不是你把他关进这个鬼地方,还要坐牢一样地带着脚镣的吗!”
“是我,”蒋文安坦然承认,“但如果不是因为他放火烧楼,我也不愿意这样关着他,我是为他好。”
“狗屁!你要真为他好,就不该把他整天关在医院里,他又不是Jing神病!他放火也是被你逼得!”
“他是为了去找你!你是不是就想听这句话?”
蒋文安突然抬高音量,一向冰冷的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现出几道裂痕。
“那我还要告诉你,你如果真的爱他,真为他好,就该自觉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
钟煦怒极反笑:“然后呢?你就能趁火打劫,入他的眼了?”
“我知道我不配。”蒋文安目光暗淡了下去。
早在仇野17岁那年,他在仇野想要烧毁花园但他转头去向仇锐达通风报信的那天,就已经失去了走进对方内心的资格。
“但你比我更不配,仇野如果再跟你在一起,他只会更疯更放纵,早晚有一天他会走极端做错事,那时候他去的就是真正的监狱!”
他攥紧保温桶的提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变得惨白。
“仇野需要的是有个理智、冷静的人陪伴、引导,而不是你这种连情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