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煦不甘心,再打电话便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等。
一想到有可能再次见到仇野,钟煦就坐立不安。他既想快点见到人,又害怕见他。
本以为分开的这一年,刻意的淡忘能磨灭些许他对仇野的爱意与依赖,可直到今天,直到他捡到那枚遗落的耳钉,他才敢正视内心、正视自己的心情——哪怕已时过境迁,仇野依然是他的主宰者。
仇野给他留下的烙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消失了。
也正是今天这枚耳钉,让钟煦意识到去年的那场不告而别,或许是仇野另有隐衷。所以当初那丝被抛弃的恨意,便不复存在了。
渴望重逢的心情,因而越发强烈起来。
在忐忑地等了三天之后,钟煦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川安,颐仁疗养中心。
川安,那座城市离宁泉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
钟煦一刻也不想耽误,抓起外套就冲出门去,谁知刚跑到小区门口,就碰上了秦瀚的车子。
“出什么事了,跑这么急?”
秦瀚连按了几下喇叭,才抓住钟煦的注意力。
钟煦飞一般冲上车,气喘吁吁地挥手道:“去川安,快、快点!”
“你先把安全带系上,”秦瀚打轮拐弯,抽空瞥了他一眼,被吓得一脚急刹车踩下去,“你胳膊怎么伤了?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你先开车再说!我路上跟你解释!”
钟煦这几天就跟魔怔了一样,闷在房间里守着手机苦等回复,怕错过消息,秦瀚的电话他都没接。手臂上的伤口也只是随便处理了一下,血都没洗干净,所以现在看起来有点严重,实际上他已麻木,感觉不到疼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仇野。
路上他把这两天的事挑重点告诉了秦瀚,秦瀚把着方向盘,沉yin片刻,才发出一声感叹:“也许这就是命吧。”
钟煦抓着安全带,紧张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
颐仁疗养中心,坐落在川安市开发新区,听起来像是养老院,实际上是所高级私立Jing神病院。因为收费高昂,所以来这里“休养”的人不多,一般都是些家庭条件优越且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病患。
只是等他们到那之后,发现临近大门口的那栋四层建筑,东南角外墙从上到下都黑黢黢的,连周围的绿化都一片狼藉,实在不像网络资料上吹嘘的那样环境一流,堪比度假胜地。
秦瀚找保安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前几天有个病人半夜放火,差点把整栋楼烧毁。幸好发现及时,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哦,”秦瀚心里有了计较,特意多问了一句,“那放火的病人呢,后来怎么样了?”
说着,他掏出一根软中华,递到保安大哥的手里。
保安推辞了两下,便将烟收进口袋里,笑眯眯地答道:“听说是跑了,具体情况咱就不晓得了。不过出那事之后,巡逻查得可勤快嘞,兄弟要是有亲戚朋友住在这的话,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秦瀚笑笑,道过谢后,大步追上已经走远的钟煦,和他一起到接待大厅登记访客信息。
前台护士明显是个新手,捣鼓了几分钟才弄明白电脑的访客登记系统,一听他们是来探视陪护仇野的,她又不禁从电脑后抬起头来,多看了他们两眼。
“有什么问题吗?”钟煦烦躁道。
“……啊,没有,”护士连忙摇头,“这栋楼是开放病房,您得去封闭区问一下。”
“封闭区?”秦瀚微微蹙眉,“你确定他在那边?”
“我只能确定他不在这边,”护士起身给他指路,“您二位穿过大厅从那扇门出去,绕过花园和活动中心,就是封闭病区了。”
秦瀚点点头,带钟煦按提示穿过大厅,钟煦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不禁奇怪:“封闭区是怎么回事?不让外人进吗?”
“不是,”秦瀚解释道,“封闭病区是给那些所谓的‘高风险’病人准备的,比如自杀评定高、暴力倾向严重、出走风险高等等,家属可以进去陪护,但病人没办法随意离开。”
钟煦听到“自杀”这里,脑子就转不动了:“他不会自杀的吧?医生护士都不看着点吗?这里到底……”
“你先别激动,”秦瀚带他快步绕过花园,回身指了下那栋险些被烧毁的建筑,“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仇野的手笔,也大概是他被送进封闭病房的原因。”
钟煦眉头紧拧,又听秦瀚说:“你知道我和仇野是怎么认识的吗?”
他摇摇头。
关于仇野的过去,他知之甚少。仇野从来不提,他也不曾过问。
“没记错的话,那年他应该才17,就是因为纵火被他爸送进我当时的实习医院的。”秦瀚提起往事,记忆犹新。
“我当时跟我师兄一起接收的他,两人谁都没当回事,就以为是仇野叛逆期到了,一时冲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