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安声音打颤,张开另一只手的掌心,将攥变形的一张创可贴呈到仇野眼前。
片刻后,仇野才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他起身迈出浴缸,shi淋淋地向外走去。蒋文安快速抄起一件黑色浴袍,为他披上。
楼下客厅里,秦瀚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仇野赤着的双脚以及他身后那串shi脚印,笑道:“刚洗完澡?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仇野似笑非笑地说:“你什么时候来,都不太合适。”
秦瀚无奈地耸了下肩,和仇野面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上午的事我听说了,你没有还手,我很欣慰。”
“你消息倒快。”仇野嗤笑。
“当时什么情况,聊聊吧。”秦瀚看着他鼻梁上的伤,补充道:“今天的谈话不会被记录在案,你大可以把我当成垃圾桶倾吐一下。”
蒋文安自觉回避,去收拾二楼满地是水的浴室。
仇野单手撑头,斜倚在沙发里,静静打量着对面的心理医生。良久,他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说:“你知道,上一个打我的人,是谁吗?”
秦瀚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仇野忽然放轻声音,煞有介事道:“第二天,那人就死了。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咔嚓——”他脖子一歪,冲秦瀚露出个诡异的笑:“就这么摔断了脖子。”
秦瀚眉头紧拧,目光寸步不移地黏在仇野脸上。
“这么看我做什么?”仇野嘴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盛,“你不会以为是我杀的吧?”
秦瀚抿唇不语,仇野这几年蛊惑人的本领越来越高明,有时候他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仇野笑着仰躺在了沙发里。
“那时候我才十几岁,秦医生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恶毒好不好?”他斜眼一扫,“你这样很不专业。”
秦瀚这才开口:“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以前的事。”
“想到就随口说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仇野沉下目光看着他,“这叫报应。”
秦瀚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也想让柯俊远尝到这种报应?”
仇野又笑了起来:“没必要套我的话,我又不是杀人狂,不过养的狗咬了我,我总得要教训一下,你说对吧?”
秦瀚问:“你打算做什么?”
“这就涉及到商业机密了,”仇野冲他挑下眉梢,“不在你的业务范围内。”
秦瀚看了他很久,突然说:“你最近心情不错,”联系到上次仇野晚归,一副兴奋雀跃的模样,他试探道:“难道是谈恋爱了?”
仇野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不是说我这种同理心差的冷血动物,根本不可能有亲密关系的吗?”
秦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这话不是我说的,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自然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仇野没心情翻旧账,他扬手打了个响指,让蒋文安送客。
见他阖上眼不愿再交谈,秦瀚也不做勉强,他起身深深看了仇野一眼,说:“我这话不是讽刺,如果可以的话,尝试着去谈一次恋爱吧,至少说明你还有爱人的能力。”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仇野慢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恋爱?
是他最近对钟煦太过手下留情了,才会让人产生这种错觉吗?
谁会对一个玩具动心呢?
更何况,他本来就没真心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真空野~
第十七章 醉了没有”
“宁泉?”
钟煦拿到机票时,倍感意外。
电话里,仇野没告诉他这次出差考察的目的地,他以为会去周边的几座大城市,却没想到会去宁泉那座不起眼的小城。
“宁泉这两年发展势头很好,地方政府对外招商引资,有政策扶持,正是投资的好机会。”仇野说。
钟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渔夫帽、大墨镜、黑口罩、休闲装……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投资的。
仇野压下墨镜,从上方冲他眨了下眼,笑道:“就当是去度假,随便走走,没准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钟煦表示很怀疑。
这次出差,仇野连蒋文安都没带,身边只有他这个初入职场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意外也许会有,但收获就不一定了。
机场广播通知登机,仇野捏了下钟煦的肩膀,说:“走了,惊喜在前方招手呢。”
钟煦无奈地笑了下,拿起电脑包,登上了去往宁泉的飞机。
宁泉地处南方,临近海边,气候温和多雨,眼下刚开春,宁泉的体感温度已逼近初夏时节。一下飞机,还裹着大衣的钟煦就被热出了一身汗。
“刚才在飞机上让你去换身衣服,你还不听话,现在知道热了吧?”仇野打趣道。
钟煦脱口而出:“那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