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厚一垒笔记本,都是爱吗?
静默须臾,他冷不防问背后的人:“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么?”
朝扬倏地抬头,廖星辰比他高,仰望的视线被宽挺的肩膀遮挡,只能隐约瞥见半个黑色镜框。
朝扬想起那晚看到的幻觉,突然又觉得热了,大概是一天没喝水,嗓子还有点干:“考我?是不是答对了就搭我回家?”
廖星辰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模棱两可的回:“算是吧。”
第8章 顺风车
廖星辰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昨晚听到的那句小声道歉,又或许是在怀疑这个人的学习动机。
又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吃饱了撑着。
屏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答案,廖星辰耐心告罄想直接走:“不知道算了。”
“知道的知道的。”
朝扬慌张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开始答题:“额……欲擒故纵出自兵法三十六计,意思是故意先放开敌人,使敌人放松戒备,充分暴露后,再把敌人捉住。”
廖星辰一瞬间想把这位恋爱脑给赶下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后低头嗤笑了一声。
朝扬被他的这声轻笑搞得心里发毛,推搡他的背,佯装镇定:“笑什么笑,我答对了啊,答对了你就得搭我回家。”
笨蛋,答对了才不想搭你回家。
廖星辰这么想着,心情无端变好。侧过上半身俯视朝扬,毫不留情的揭穿对方的小把戏:“照搬网上的有意思?”
仿佛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当场逮着,朝扬第一反应去捂裤兜里的手机,捂完之后发现这个举动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仰着的脸瞬间就红了,一半是热的,一半是燥的。
对学霸来说考试作弊是大忌,比留空不写还严重。朝扬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没脸再继续蹭顺风车。
他跳下车和廖星辰面对面站着,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语气放得极其卑微:“你……能不能帮我把书包和笔记本顺回去……”
廖星辰说:“不能。”
朝扬:“…………”
小气!冷血!不近人情!——朝扬在心里碎碎念的骂,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可怜的表情:“那……借我两块钱成么。”
好歹也是被时间和社会洗涤过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别说为五斗米折腰了,只要不让他走路回家,给廖星辰做牛做马他都愿意。
廖星辰盯着朝扬的脸看了片刻,心觉有趣,平时见面都恨不得要绕道走的人,今天竟然主动凑上来蹭他的车借他的钱,还蓄意撒娇卖萌。
吃错药了?
他忽然起了逗弄心思,说:“不借。”
不是没钱,而是不借,潜台词就是铁了心要你走路回家。
面对油盐不进的学霸邻居,朝扬彻底没撤了,只能认命耷拉着脑袋扭头就走。
“等等。”
廖星辰伸出手勾住他的衣领,像拎小狗一样,轻易就将人拉了回来,眼里含着不可察觉的笑:“去哪。”
朝扬忍不住炸毛:“还能去哪,回家啊。”
廖星辰稍纵即逝地扬了扬嘴角,把他怀里的本子和书包都拎过来放进了车篮子里,是真的很沉。
他偏头指了指后面,说:“上来吧,载你回去。”
朝扬在震惊中回神,二话不说跳回到车后座,手指紧紧拽着廖星辰的衣摆生怕对方反悔。
他耍赖般喊道:“上来了我就不下去了啊!”
廖星辰的自行车是最普通的那种款式,大众的深灰色。以前朝扬总嫌弃它不够帅气拉风,此时却心存庆幸,还好不是山地车,不然他连坐的地方都没。
单车沿着江边慢悠悠地往前,廖星辰向来话少,朝扬跟着沉默了一路,终于在快到家前憋不住了。
他叫了声:“老廖。”
整个大院只有他这么叫廖星辰,因为他觉得对方太像老干部。
“嗯。”
老干部的声音从背腔闷透出来,和夏日江风混在一起,有种低沉的慵懒感。
意外的好听。
朝扬觉得耳垂有点发麻,抬手揉了揉才支吾问:“为什么。”
他的答案是从百度上抄来的,理应不作数,为何还愿意搭他回家。
廖星辰答:“看在笔记本的份上。”
朝扬没听明白:“啊?笔记本怎么了?”
廖星辰反问:“你买那么多笔记本干嘛?”
“学习。”朝扬老实交代,“落下的课程太多,得从头开始。”
单车车棚挨着大院的保安室,见到熟人,李大爷摇着蒲扇从窗户探出头:“怎么今天一起回来的啊?”
朝扬跳下车过去打招呼:“李叔,吃饭了吗?”
李大爷拿扇子朝他脸上呼去,吹胡子道:“没大没小,叫谁李叔呢?我是你大爷!”
廖星辰把车停好,左手书包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