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觉得自己的胃中一阵翻涌,这种生理意义上的不适险些将他的眼泪逼了出来:“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秦淮的神情很淡漠:“秦石汉刚来重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攀上他了,但是没想到,秦石汉对她的兴趣很短暂,短暂到马不停蹄的找人结了婚。艾萍再想和他维持原来的关系,他就不愿意了。然后他告诉艾萍,他想换个口味。”
安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淮所说的一切,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安良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傻白甜,他在医院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见过。他见过老人奄奄一息儿女卷着房款跑了,也见过刚生产完孕妇的婆婆偷偷问医生
第一胎是女儿能不能马上要
第二胎,包括之前的兰明娟和后来的那个自杀的女孩,都让安良觉得这个世界是丑恶而又Yin暗的。但是在秦淮把这些话告诉他之前,安良以为,这样的丑陋是有一个度的。
然后秦淮告诉他,以一种淡漠的温和告诉他,世间的事,没有度。
安良陡然明白了,秦淮站在艾萍坟前的神情。
“后来几年前,秦石汉和艾萍因为别的事情起了争执,闹得很不愉快。艾萍威胁了他,说要把他对…对我做的那些事都说出去。秦石汉那个时候算是挺有头有脸的了,脾气也跟着上去了,然后他…反正就是最后艾萍死了。我爸刚开始以为只是意外,后来才知道,艾萍为什么一定要死。”秦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安良,你曾经问过我,我爸为什么不把艾萍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了,如果他想要脱罪,他就要告诉所有人艾萍的所作所为,所有人也会知道…秦石汉和艾萍之间的交易,包括…我。我爸被抓了之后,我
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就逼着我发誓,这一辈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说,他是要死的人了,但是他希望我能好好地,没有负担地活下去。”
为人父母者,竟然能背道至这样的地步。艾萍为了她自己,要将秦石汉和秦淮的事告诉所有人,秦石明却为了自己的儿子守口如瓶至死。
秦淮缓缓地说完,抬头看着安良:“你是不是还是觉得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爸妈在那种场合丢那么大的脸?现在,我来告诉你,你的父母在那些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秦淮看着安良的眼神怜悯而悲伤:“作为你的爱人,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但是你作为他们的儿子,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说:
这种大规模的靠人物的对话来推动的剧情非常难写,稍有不慎人物的对话就会缺乏鲜活性和真实性(简单来说就是读者读一遍会觉得别扭,因为
第48章 火山
凡为因果,皆是造孽。前人种下因果种种,都成了后人躲不开的羁绊与命运。
秦淮是爱着他的,否则的话,他的脸上应该有得逞的快感,有积怨难消的怨愤,总之不该是他现在这样的表情,悲伤而又无奈。
他眼中的柔情太盛,安良几乎以为他们还是在一起的时候,下一秒面前的这个人就要俯身来吻他了。
但是这一次没有,秦淮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目光转瞬不动地落在他身上:“安良,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家的条件,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他这句话说得太过隐晦,安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秦淮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安志平只是一个普通的医院院长,每年算上奖金也不过是几十万的收入…在重庆这样的地方够养家糊口,但是不够支撑你们家现在的生活。”
他看着安良的目光怜悯:“你真的以为…你现在的这个房子,还有你的那辆摩托车,包括这么多年来你大大小小的爱好,是靠着安志平当院长的那点收入就能满足你的吗?”
安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天生在这方面就像缺根筋一样,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任何物质上的苦头,一直以来过的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这种衣食无忧的稳定让他能够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人生的道路,喜欢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早些年安良在学校里的时候喜欢过极限运动,每年光是买设备都能烧掉不少钱。后来年纪大了上班了之后收了心,一心只扑在摩托车上,他爸虽然不支持但是也没说什么。安良的那辆杜卡迪换算过来,比许多人家四轮汽车都贵。他也是医学院同期毕业生中
第一个买房的。
安良自从上班之后,一直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拿着一万出头的工资,过的倒是逍遥自在。
一直到今天,秦淮隐晦地告诉他,这样的人生,本来不是他应得的。
看见安良的神色变化,秦淮的语气更软了一些:“安良,你知道什么是走xue和飞刀吗?”
安良在医院里上班,对这两个词并不陌生:“是去别的医院主刀吗?那也挺正常的…三甲医院好多大夫都这么干…我记得主任级别的话去一次的话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