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我再抱会儿。”安良的手在秦淮的纹身上摩挲着,顺着那些流畅的摇曳的枝叶蜿蜒而下,突然轻声道:“疼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秦淮这些纹身疼不疼,还是那些往事疼不疼。秦淮的背后是一团漆黑的迷雾,旁人自然可以为了满足窥私欲肆意窥探,但是安良作为他的爱人,却不舍得让他受这份委屈。
秦淮抚摸着他脊背的手略微停顿了片刻,才顺着原定路线继续下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已经不疼了。”
不是不疼,而是已经不疼了。这一瞬间,安良觉得秦淮知道自己想要问他什么。
最后还是安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他再不情愿起来也挨不住洁癖作祟:“我去洗澡。”
没想到刚坐起来又被秦淮伸出一只手按了下去:“我去给你放点水你泡个澡,然后出来吃夜宵。”
他这么一说,安良才想起来炉灶上还炖着羊rou汤,立刻就急了:“你火关了吗…别煮沸了…”
秦淮走时还没忘在安良的头上顺手摸了一把:“我看着火候呢,火候还没到。”
接着他将茶几上的手机摸到了手心里,朝着厨房的那一点暖黄中走去。
安良泡在一缸温热的水中,感觉自己浑身都酥软了。他懒洋洋地划开手机屏幕,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陈奇在两个小时以前发给他的破口大骂的微信。安良唾面自干,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发语音给他:“在燃烧玩得开心嘛,我给你预告一下,我的夜宵是我对象亲手做的羊rou汤!你是不是还在吃果盘呢?”
发完之后他都觉得自己欠得慌,陈奇肯定想顺着网线爬过来活活砍死他。
倒是周文也半个小时之前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安良一点开就笑了:“听陈奇说,你上个礼拜和我吃饭去了?那顿饭在哪儿呢,我咋没吃到啊安总?”
安良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秦淮假装周文也接了安良他妈电话的那一天。第二天安良实在没憋住,当作笑话跟陈奇说了,肯定是这大嘴巴转头就告诉了周文也,所以周文也趁势来兴师问罪顺便趁火打劫。
安良毫不含糊,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过去,附上了一句话:“下周喝酒我请,感谢兄弟!”
夜店的垃圾网速也没影响周文也抢红包的速度,他知礼守节,回赠给安良一个笑话:瘫倒在卡座上仿佛睡死了一样的陈奇四仰八叉地暴露在了安良的手机屏幕上。
安良仿佛被人点了笑xue,瞅着这张照片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一直等到秦淮到浴缸里来捞他,他还在边笑边发微信:“你照顾着他点儿,他好不好算个富二代,别被人绑架了!”
周文也飞速回了他一句:“我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秦淮走进浴室,冲着仰面靠在浴缸里的安良笑道:“还不肯起来呢?羊rou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他说着走上前来,将shi漉漉的安良从浴缸里半抱了起来拖在自己怀里往厨房走。安良走了一半才惊觉自己掉了满地的节Cao,他慌忙去拉秦淮:“裤子裤子,我没穿裤子!”
秦淮的笑声简直能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亲昵地打量了安良一眼:“你遮掩什么,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那也不能不穿裤子!”安良保持了仅存的最后的理智,冲进卧室里抓了一条裤子穿上才冲回厨房。秦淮已经替他盛好了一碗汤推给他:“刚好能吃。”
羊rou酥烂,枸杞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小红花漂浮在碗里,氤氲的香气是这个初冬的寒夜里最温柔的妥帖。安良喝了一口后将剩下的半勺喂进了秦淮的嘴里:“你也尝尝。”
在这一盏暖热的灯光下,他与秦淮分食着碗中的一碗汤。这样寻常的温暖的场景,在很久之后还被安良时不时地回想起来。什么是真心呢?他笃定,在这片刻,秦淮一定对他有过真心。
“你生日准备怎么过?”秦淮收拾着碗筷突然问安良道。
安良正处于饱暖后脑子血ye循环不畅的状态,闻言愣了一下:“不是还没到呢?”
“嗯。”秦淮转过身看着他,眉眼间笑意温柔:“十二月二十五号,是不是?我记着呢。”
安良的生日特别好记,自从圣诞节这个概念在中国流行起来更是如此。他想了想:“我一般都是岔开日子过的…二十四号跟朋友过,然后二十五号那天跟我爸妈亲戚他们一起吃个饭。”
他说得很简单,但是其实远不止吃个饭那么容易:安良在父母两头家里都是最小的孩子,名副其实的幺儿,也是老一辈长辈的手上宝。每年他的生日父母两边的亲戚能够凑够饭店里一个最大的包厢桌子,要不是最近两年的政策不允许,安良他nainai都能给他整个腰鼓队来。
每逢这样的场合,安良必然要像个吉祥物似的露个脸,将生日过得身心俱疲才能回去。但是他本身就是家族观念挺重的人,也乐意趁这个机会让老人家开心开心。所以一般都是他挑圣诞节那一天跟朋友们庆祝完了,第二天老老实实回家尽孝。
安良啰里八嗦地将自己去年是怎么过生日的绘声绘色给秦淮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