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桀在外面疯玩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回家,他的父母忙碌,从5岁起他就被交给了楼下的邻居照顾,邻居的叔叔阿姨是很好的人,邻居的小孩和他同龄,是个好看的小女孩,虽然总是不爱说话,但是5岁的小朋友早已能分辨美丑,他一向喜欢粘着这个冷着脸的女孩。
不过年龄稍大一些,他就不那么听话了,父母不在,那不是多得是时间玩耍,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在父母的眼里也是一个半大的小子了,他们也不再好意思每天麻烦邻居,给了他家里的钥匙,就随他去了。
他背着书包,钥匙在指间转着,一步并作两步走地飞快地上着楼梯,脚步把地面震得咚咚作响,声控灯一层一层的亮起来,直到他跑到五楼,昏黄的灯光下,女孩双手背在身后,靠着墙壁站着,发尾处沾了一些老墙上的掉漆,她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脸上有一道红痕。
沈醉桀放慢了脚步,因为剧烈的运动,他的呼吸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杂嚷,纵然平时再粗的神经,此刻也能看到柏瑜似乎是挨了打,他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眼里,这个女孩从来都是他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他觉得在他短短人生中见过的最漂亮最厉害的人。
你,你怎么了。沈醉桀挪步到她身边,小声问道。
柏瑜不回答,他也看不出她的表情。
沈醉桀有些担心,他伸出手,在柏瑜的眼前晃了晃,被不耐烦地挥开。
怎么了嘛。他伸手摸摸柏瑜的脸,脏兮兮的手在她脸上抹了一道泥痕,他有些尴尬,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他拉了拉柏瑜,让她站得离墙面远一些,老居民楼的墙体总是这样,不小心就蹭一身的白灰。
柏瑜没什么反应,他也有点手足无措,他又不会哄小女孩,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根本看不出情绪的小人儿。
你看看我!沈醉桀努力地做了一个鬼脸,两只中指向下拉着眼角,拇指扯着嘴角向上,他记得看猫和老鼠的时候,里面的猫就是做鬼脸的。
你们是不是都脑子有问题。面前的女孩终于说话了,冷漠地嘲讽了他。
和他说话就是胜利!沈醉桀在心里鼓励自己,不过他敏锐地察觉了你们这个词,他问道:你家里人骂你了?
柏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措辞。
我妈扇了我一耳光,还让我滚出去,我就出来了。
哎呀,你怎么惹她不高兴了啊。沈醉桀是挨父母揍的老手了,这个问题算是他的擅长领域,他觉得今天能大展身手了。
我不知道。柏瑜皱眉。
几只蚊子嗡嗡地围着二人,盛夏的夜晚依旧燥热,二人低声讲着话,声控灯早已暗下,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月光从楼栋窗户照射进来,昏暗中,女孩的皮肤看起来白得反光。
啪!一只蚊子落在了沈醉桀的脸上,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唔!痛痛痛!他捂着脸蹲在了地上,然后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叹气。
你好蠢啊。柏瑜把视线落在了蹲在她面前男孩的身上。
沈醉桀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拉起柏瑜的手说:蚊子太多了,而且太热了,先去我家待着。
柏瑜不置可否,就被他拉着上了楼,进屋后,果然今天沈醉桀的父母又是不在家,他早已习惯,熟练地打开灯,然后把房门反锁,给柏瑜找了一双拖鞋让她换上。
进了明亮的客厅,柏瑜脸上的红痕更加清晰了,不像是被手打的,反而像是其他的物品,一大块皮肤红红的,上面有几道更深一点的痕迹,还在渗着血。她本就白皙,这样的伤痕在脸上实在是过于惊悚。
而且被他的脏手蹭上的一道灰也在灯光下更明显了,沈醉桀有些心虚的把视线飘向别处。
走,我带你去擦擦脸,给你消毒一下。
沈醉桀拉着柏瑜进了洗手间,镜子照出了两张脏兮兮的小脸。
柏瑜的脸上红灰交错,毛细血管破裂造成了左颊上鲜红一片,两道渗血的伤痕醒目地在这一片鲜红之中,还有一道泥痕也混杂在其中。而沈醉桀,右边的脸上因为刚刚打蚊子,被自己扇了一个五指印,眼角和嘴角都是他做鬼脸时按上的脏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的样子真的好蠢啊哈哈哈哈哈!沈醉桀指着镜子笑弯了腰,柏瑜无语的看着他,勉强勾了勾嘴角。
笑完之后,他从柜子里拿出shi巾,双氧水和碘酒,这些东西都是家里常备的,沈醉桀本身也是顽皮,整日里少不了磕磕碰碰,对于处理这些小伤口早已是轻车熟路。
他比柏瑜高了一点,因为她上学早一些,虽然两人都是初中一年级,他已经十三岁,柏瑜只有十二岁。
沈醉桀拿着shi巾,柏瑜仰着头看着他,小女孩粉雕玉琢,长长的黑发,圆圆的小脸,下巴却是有些尖尖的轮廓了,她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沈醉桀的手顿住了,无论如何都觉得会弄疼她,他突然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