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得想個辦法讓他再也不能靠近我!
我回到臥房,狠狠摔碎那瓷杯,刺耳的破裂聲使人畏懼,房外的琬元琬明聞聲闖入。
「公主,公主!您有沒有傷到?」
我喘了喘氣,定了定神。
「沒事,去把羅儷叫來。」
琬元便告退離去。我撿起一塊碎瓷,那碎瓷劃破了我左手的食指與中指。
「公主,您這是何苦,即便不滿意右賢王世子,也不好拿您自己置氣啊!」琬明哭道。
「誰說公主不滿意他了?」是羅儷的聲音。我看了琬元琬明一眼,她倆低頭告退。
「妳!誰給你的狗膽子!」羅儷的臉扭曲如修羅一般可怖,「妳若不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我乾脆把妳這隻手拽下來!」
「妳讓人去散播消息,就說長寧公主想在皇太后跟前盡孝道,自毀容貌,不願遠嫁東北。」我瞇起雙眼。
「妳!」她沒再說下去。
「琬明,妳進來吧。」我喚。「替我拿副面紗與繃帶。」
羅儷幫我包紮好之後,接連十幾日我都帶著面紗,且鮮少跨出永安宮。
「現在外面都是怎麼傳我的?」
「茶館編成了個故事,妳若想知道,便自己聽去。」
當下我便作足了打算,梳妝成了公子,帶著羅儷扮成的書僮翻牆出去。
王城被四條大街包圍,東側青龍,南側朱雀,西側白虎、北側玄武。四條街中又以稗官野史盛行的玄武大街最為熱鬧。
玄武大街上熙熙攘攘,茶館熱鬧的情形超乎我的想像。
剛好趕上了這一場的說書。
我與店家包了桌雅座,上了一壺瓜果酒,兩碟下酒菜。
「小二哥,你說這輿論方向是怎麼著?」
小二微笑,搖了搖頭道:「公子不妨自己親身體會。」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感謝今天捧場咱們這小茶樓,卻說洒家前些日子得了個宮闈密辛,想必各位也是奔著長寧公主與右賢王世子而來的,那麼話便不多說,咱們這就開始。」
我問羅儷,「右賢王知道這回事嗎?」
「我咋曉得呢,但聽說藍嗣瑛氣得咳了一地的血。」羅儷漫不經心道。
「故事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故去的昭妃娘娘產下元明公主後,遭前皇后暗算毒死,可憐這小公主才出生就失去親娘,太后不忍便親自抱到身邊撫養,用最好的補藥吊著她一口氣,漸漸幾年過去,倒也好轉不少。然而就在她五歲那年的一場春宴,小公主不慎落水,救起來後高燒三個月,終是沒能挺過去,在她臨去前一直喊著皇祖母皇祖母,那小聲音簡直令人心碎。
前不久皇帝這不封了一位新公主長寧麼,諸位可還記得,這位原先是被抬進宮做妃的,但是太后見了她一眼便認定她是元明的轉世,還賜了太後母族的華姓,據說那眉眼與昭妃有七分相似,自然也可以見到元明公主的影子了。但這長寧公主原是故國師離兌之女,進宮前早與右賢王之子有婚約,太后雖是不捨倒也不為難兩年輕男女。
然而長寧卻不願意結這婚,在王府多次求娶遭拒後,公主表明願伴太后一生,世子實在氣不過便親自進了宮要人,長寧穿上她最好的華服,一步一步地走向宮門與世子對峙,她道:『太后含辛茹苦養育我,待我恩重如山,長寧早幾年無法平安長大,傷透了太后的心,如今重活一世竟連陪伴太后的資格都沒有。』幾句話便將世子噎的啞口無言,隨後她拔下珠釵,往臉蛋上一劃,又道:『如今長寧容貌已毀,也就配不上世子了。』」
聽眾紛紛嘆息,一是嘆右賢王世子這麼優秀的男人竟也吃得上這種虧,二是嘆長寧公主太過執拗。
「右賢王世子何許人也,除了幾位皇子之外便是我朝最尊貴的男子,這世間哪有他失敗的道理,而今竟然栽在未婚妻手裡,怎可能嚥得下這口氣。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我感覺我好像被自己坑了,輿論竟不是按我所想的發展。
「要我說,藍嗣瑛如今也急不得,倒是妳這樣編排他,他若要教訓妳有的是辦法,自己多加注意罷。」
仔細想想,他的警告信特意提到白族,難道這正是他執意娶我的原因嗎?他要的是善戰的白虎族遺民,還是聖女的力量?再者,我來到這裡便被太后賞識,真的只是因為這張臉嗎?這些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羅儷,妳告訴我,我背負著什麼?」
「奴婢希望您快樂,僅此而已。」她答非所問,卻意有所指。「我不喜歡藍嗣瑛,便是他心思太深,誰都能算計,奴婢不想見到您被他傷透了心。」
她的回答坐實了我的猜測,我失聲喊道:「我沒辦法!」
「不管妳有沒有辦法都由不得妳,妳、離府、白劍門,都沒有實力與右賢王府抗衡。」羅儷轉頭瞪著某個方向,我好奇隨她目光看去,似乎是藍嗣瑛的護衛。「世人都道『寧進閻王殿,莫挨大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