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這種超然地位的藍家宗主,每每選親往往得費盡心神,比武招親是他們最末的手段,由於藍家是軍人世家,對媳婦兒的基本要求便是要會Cao槍馭馬。
我聽羅儷說,右賢王早早就同離家的阿娘定親,是以離墨不似她的大姊二姐,生下來就以嫁入豪門作為目標。她自幼即拜入天罡谷,類似於唐代的天策府,學習文韜武略、各路槍法,吃過的苦頭比許多人還不一般。
「我不是說要取消婚約,只是我現在就像是剛認識你,我們總要先熟悉彼此吧。」他點頭稱是。「所以囉,我拿你當朋友,不是正好?」
等他真正的未婚妻離墨回來了,我自然會離開。要能離得瀟灑自如,我就不能對他抱有太多非分之想。
所以,當朋友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好吧,墨兒說當朋友,那就是朋友了。」
約莫是我臉上的安然模樣令藍嗣瑛不解,他似乎有些不悅,道:「要不,妳接著練功吧。嗯,試試看軟功如何?」
不待我答腔,他便強壓著我彎腰。
骨頭喀拉作響,我頭仰得高,伸直頸子,叫聲淒厲,他不會是藉機報復吧。
「妳這一聲喊得透徹宏亮,左右這幾天下來,這般鍛鍊著總能回收成果。」
唔,瞧他真是個心機boy。
前前後後遭他拉扯幾回合,我兩腿早已站不直,走起路來顛顛簸簸,也沒能換取他的同情心。
當我醞釀好情緒,抬起那張酸梅臉時,他竟仔細的與我四目相望,曰:「妳同她,確實長得挺像,可惜」他頓了頓,清明的瞳仁中,有一股海波。
他要說的,不過寥寥幾字罷了:妳無法取代她。
我有些氣惱,又想起根本沒人問過我的意願,將丟在這裡,強迫我扮演著一個陌生的人。
「我必須好生叮嚀妳,妳既然代了墨兒的身份,就給我好好裝下去,不要害她遭人輕賤。」
「我當得不好嗎!」面對這個冷漠的人,我也不想跟他講道理了。
他讚賞的點了點頭,我心裡打了個寒顫。「就憑這股傲氣,那還是一模一樣的」。他繼續自顧自的說,「她對音律頗為自豪,小時後便拉的一手好二胡,其實私下她還有個興趣,便是奏梵鈴。」
梵鈴是什麼佛法無邊的樂器嗎?離墨的興趣太特別了吧。
「梵鈴前不久才從海外傳入,皇上頗好這種樂音,近幾日還在徵招善於演奏此樂器的能人。」
「你想讓我在皇帝面前露一手?你圖的是什麼?」我戒備的瞪著他。雖然小時後學音樂時,老師常誇我有天分,但他應該知道,能讓一件樂器隨人上得了台面,絕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達成的吧?
他笑笑,兩手一攤,「也並非圖什麼,就為了賭妳究竟是不是墨兒。萬一妳讓我相信了,我就真拿妳當墨兒。」
他對離墨,到底懷揣著什麼樣的感情,我真無法從這三言兩語中悟出。也許他很了解她,但肯定不是愛她的。
又或者,他快結婚,但未婚老婆跑了,只好找一個長得像一點的重新培養。
「依墨兒的個性,她會讓自己在皇上面前的表演,盡善盡美。不管她用了什麼手段,至少,她會讓皇上挑不出缺點。」
「好吧,我的確也會這麼做。」我點頭道。「只是,你總得先讓我瞧瞧梵鈴是什麼玩意吧?」
「妳不必Cao心,隔幾日我問良洛借一把來給妳瞧瞧。」
「哦那你沒事了?」我問。
「隨我來。」
自然,我沒有拒絕的餘地,手被他跩著,一路跩回三皇子齊青楓所居之永寧宮。
他無視四周所有人,強行把我帶進他暫居的客房裡邊,「坐這兒,別客氣」。
我自然不好跟他客氣什麼,只得老老實實的跪坐在席上。
他不一會兒便捧出一張九霄環佩琴,我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張好琴給吸引住了。
這是何等的作工,何等的氣派!我向來只能從遊戲或是圖片中看見它的身影,卻不想今日竟有這個榮幸可以親自拜謁!
藍嗣瑛坐姿端正,雙手架在琴弦上,先是撥弄了一聲,再則開始樂曲。
我細品著他靈巧的指勾挑撥畫,雙手在十三徽位間翻來騰去,真真令我感到驚訝。因九霄環佩不好駕馭,僅僅有緣之人才能令它重現天籟之音,我對這藍嗣瑛的欽佩又增加了一些。
他自小又要練武又要習琴,還習得這麼Jing良,當真天才。
但,這曲子是《鳳求凰》!當年司馬相如便是靠這一曲,贏得卓文君的美人心。
我越發不明白藍嗣瑛這等令人迷惑的行為了。我知道他當墨兒是他的小新娘,可是他竟然隨意對一個陌生人彈奏鳳求皇如此求愛之曲,如果墨兒在場,她會做何感想。
然兒,聽得久了,我渾身筋骨不對勁,我漸漸明白他是想對我不利。
琴曲雖為求情之曲,暗中卻有一股詭異的力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