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宇咬牙:“要了多少?”
关海涛眼神躲闪,虚虚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一千万。”
一千万!
闻宇憋住一股火气,腾的升起直冲向大脑。
他一心只想逃离应辰,舅舅他们却往要他要了一千万卖房子。
这笔帐,到头来还得算到自己头上!
少年极力压制心中怒意,沉冷地望着这些人,低低地说:“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舅妈讪笑:“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冷情呢。我们老关家把你养大多不容易,多要点也是应该”
话没说完,她立刻闭上了嘴。
她看到闻宇冷锐的视线朝她望来,清明透彻的眼眸带着锋锐凌厉的光,似乎能穿透人心,看到她心中那些Yin暗自私的想法。
她狼狈地往后站了站,“人家应先生还没说什么呢钱都打过来。”
闻宇环顾他们,警告说:“一千万里面属于我的那部分,明天给我一分不少地汇来。以后没事不要来这找我。”
气氛因为少年的脸色而变得尴尬。
关海涛轻咳一声,示意亲戚们往外走,说:“行行,那我们今天回去了。小宇你好好照顾自己。”
少年冷眼目送这些人离开,重重地关上了院子的门。
养大他的是外公。
不是这些所谓的亲戚。
他对父母的记忆很模糊,是外公带着他在这个家长大。他一直都记得当初在这个家中,受到这些人怎样的冷待。
舅舅,舅妈,大姨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只会跟他们抢家产的入侵者。
如果不是外公一直护着他到十四岁,很难想象他会经历什么样的童年。
外公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至亲的人。
所以这个家虽然年代久远,破旧不堪。但处处都是他跟外公在一起的那些年温暖的记忆。
斑驳的墙壁上留着他小时候画的蜡笔画,木制扶手上有他用小刀刻下的挥棒武枪的京剧人物图。
他记得,他每次在家里乱画外公都会生气,会拉着他作势要打他。
高高扬起巴掌总是轻轻落下,每次都是不痛不痒的教训。
然而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外公却坐在藤椅上摇着蒲团扇子说:“你们看这墙,又是我家那臭孙子乱画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明明是责怪的话,却更像是在自豪和炫耀。
而现在,他能守住这种留这温存记忆的房子,竟然也是那个男人。
闻宇脚步沉重缓慢,留恋的眼神望着家中的每一处角落一步步走上二楼。
忽地,他的视线落在了小客厅的画架上,画架上还是那副未完成的风景画。
少年骤然睁大了眼睛。
画布上是他自己画出来的葱郁的树林的自然景色,而这一刻,这些景色却给他带来无比的熟悉感。
仿佛,他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
他突然想到生日那晚做的噩梦,又想到男人口中说的让他打扫大殿。
是的,大殿。
画中应该有一栋大殿,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大殿的模样。
大脑一阵空白的钝痛,越是想要思考越是嗡嗡鸣响。
就像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刻在灵魂深处,却又飘渺地像飞扬在空中的丝线,想抓却怎么都抓不到。
或许,他跟应辰真的有上一辈子的渊源。
应辰说他上一世离开,自己为什么要逃离他?应辰对他做过什么,他又对应辰做过什么?
应辰到底会不会害他?
少年捂着嗡嗡作响的大脑蹲在在地上,苍白的记忆让他想发疯抓狂。
他上辈子逃了,现在还不是被应辰找到了自己。被介入生活中所有的人际关系还被掌控监视着,只能遵从男人定下规距生活。
闻宇紧咬牙齿暗暗说:不除掉应辰,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那怕再转生数次他也逃不掉应辰的掌控。
窗外又传来一阵停车声和刺耳的鸣笛声,也叫醒了陷入空白记忆而痛苦挣扎的少年。
闻宇蹲在地上重重地喘息,一点点发平缓着起伏的胸膛。
外面,应该是车里的人走了出来。闻宇听到重重地关上车门的声音,和院子小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以为是关海涛又回来了,皱着眉头朝楼下走去。
却没想到,又是一位不速之客。
三位穿着笔挺衬衣西服脚踩锃亮皮鞋的男人,竟然未经允许踏入了闻宇的院子里,到处张望。
其中带头的,是一位带着墨镜的男人。
闻宇记得他,是那天关海涛带来来看房的客人,好像叫什么周行的娱乐界老板。
他站在门前台阶上,冷声沉问:“周先生不知道什么是私闯民宅么?”
几个男人也在看到了少年出来的时候,微微惊愕了一下。
周行摘下墨镜,笑着解释:“这房子,我是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