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思念,辛酸,悲恸,彷徨,怀恋,在这一刻万箭穿心;所有被强压在心底的,不敢回首的前尘往事,此时都化成了眼泪,爆发在我深爱之人的掌心里。
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同玉城说,有很多很多痴念想要告诉他。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我再强大一些,如果我不再那么幼稚,会不会是不同的结果?
可是我一张嘴,就只有不成调的呜咽的冒了出来,像只受伤的小狗一样,狼狈不堪。
“……我……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成了一句“我好想你”。
眼泪汹涌而出,手掌已经不能阻断它们滑落的轨迹了。
一直捂着我眼的手终于移开了。
我费力睁开肿胀的双眼,在朦胧地泪花中看见了玉城。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有温热的水珠滴落在我的颈边。
耀眼的逆光中,玉城朝我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我。
一声“阿厌”,是我记忆中最后的一抹温柔。
第45章
玉城是有记忆的
98
冬阳照进窗柩中,暖洋洋的,让人只想赖床。
我舒舒服服地卷着被子打了个滚,挠了挠肚皮,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侍立在床帐外的侍女看我醒了,一叠声地传了下去,然后轻轻掀开床幔,端水的端水,更衣的更衣。
我歪坐在红木墩上,睡眼朦胧地看着黄铜镜里的自己,侍女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替我扎发带。
我醒了会儿神,突然呆了吧唧地扭头问道:“昨天……昨天我都做什么了?”
这一扭头,刚理好的发髻一下就乱了。
好在替我梳发的侍女性子着实不错,被我莽莽撞撞打乱了工作也不见着急,而是笑着回道:“云公子这是睡糊涂了?昨日玉城公子来看您来着,您忘了吗?”
我有些恍惚。
昨天……是了,昨天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昨天玉城来访……他来了以后都跟我说什么了?
记忆突然有些模糊,然后渐渐清晰了起来。
对了,他先是微笑着问我身子如何,我照例冷嘲热讽他一顿,然后他就冷脸要挟我一顿,还差点对我霸王硬上弓,然后我抵死不从,哭哭啼啼,他见吓唬我吓唬的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断掉的记忆突然被接上了,我重又把脸怼在模糊的铜镜前左右看了看,怪不得眼睛那么肿呢。
我这才安心坐回木墩上,对身后的侍女笑笑:“还真是,近日总窝在床上,这脑子确实有些糊涂了。”
“继续束发吧。”
小剧场:
阿厌:睡了一觉起来怎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忘了吗,没忘吗?
玉城:多亏我剪视频法术高超,多种记忆素材,无限拼合,纵享德芙般丝滑。
99
弹指间,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源封雪与玉城的合契大典也近在眼前了。
我站在一棵梅树前,有些愣神。
自从上次那一回后,不知道为什么,玉城没再来看过我。
这倒也是好事,我心想,以他现在这个性子,再多来看我两眼,只怕要疯。
“在看什么?”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是源封雪。
他照旧穿着一身黑——别说,他穿黑色最好看。
自从上次答应我要安分一点后,他在寒川堂露面的时间也就多了。
我看着他歪歪头,不答反问:“伤口怎么样了?”
俊美的青年挑眉:“唔,听你的话,自然是大好了。”
说完还作势拍拍自己。
……怪,怪可爱的。
“听你的话”这四个字让我心里微微一暖。
难得有个人,能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还照做了。
可能是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源封雪对我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样招猫逗狗似的让人抓狂,虽然偶尔还是会惹我生气,但与之前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我心情不错,脸上也就带了点笑:“那就好。”
我们都没有提合籍大典的事。
倒不是因为默契,而是原因各异。
于源封雪,他应该是觉得对着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提这件事情过于残忍,更何况这个人于自己有恩,因此避而不谈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于我,就有些复杂了。
倘若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轨迹,那玉城应该会是在合籍大典之前就出逃的——然而现在我不确定了。
现在的玉城,我是真的看不懂他——他还会像上辈子那样,毅然逃婚吗?
倘若他不想逃了,我又该如何让他改变主意呢?
这几天我总是发呆,想的就是这件事。
莫非需要我动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