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月华暗暗腹诽,自家女儿说的绝对没有错。可是,这些年为了照顾自家儿子的病,她对公司的事一概不过问,她甚至一年只踏足过公司几次,恐怕现在连拖地的大婶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了,要是将来儿子真的不在了,那他们家人还怎么在公司立足,说句实在的,那野种现在的脸面,都比她的大。这绝对是不利的。
“小漫,这次就随你,可是,你现在必须得按照我说的做。”龚月华道。
龚月华上前了一步,“小漫,你把外面的工作给我辞了,要么留在这照顾你哥,要么,给我回到公司,帮你爸一起经营公司,熟练熟练。”
张漫没有拒绝辞掉工作的这个要求,想都不要想,她肯定不会去公司,这次去了还得了,以后要想全身而退,一定会很困难,不用说,这肯定是自家母亲提前为自己设下的一个陷阱。
龚月华眯着眼睛笑了笑,她对张漫的选择,没有任何的失望。靠人不如靠自己,她心里有杆秤,要求自家女儿回公司,绝对是问和尚借梳子。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她留在医院,有个自己人留在医院,她也放心能撇下儿子,公司医院两头跑了。
……
那边,何响挂了电话,去了公司,像揪住了小辫子般的在张饶白面前吐起了这些日子在那对母女那里受到的委屈,要说他之前为什么会主动提出去医院照顾那个药罐子,完全是因为当时他初来乍到,想给张饶白树立个兄友弟恭的好形象,他也知道中途放弃,会给人带来极不好的印象,所以,不管龚月华怎么对她恶语相向,他都紧咬着牙关坚挺了下来。他也在等一个可以让他全身而退的机会,不仅能让自己的形象得以保全,甚至乎,能重伤到那母女俩一把。
没想到张漫会快他一步,沉不住气。
“爸,本来答应得您好好的,可是这次,小漫妹妹她,把话说成那样,她竟然说我在哥的吃食里下毒,我要是真的下毒,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您说话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可我,好歹是她的哥哥,就算她不认我,也不能把这么大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何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虽然都已经三十岁了,可是,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张饶白的心顷刻就被那浓浓的愧疚感包围了,不管多大的人了,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个没长大的稚子。
张饶白放下手上的招标文件,脸上俨然有些愤怒,小漫真的太不懂事了,要把这好好的兄妹关系给打破吗,别人都以为他有一双儿女,对这另外出现的不当回事,可是,他几十年前,就知道有阿响这个人的存在,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他才把阿响留在外边,后来却被人贩子意外带走了,他心疼了数十年,现在好不容易相认了,他自己都承认了,为什么家里的人还是这样的雷厉风行,还有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吗?
“阿响,你别哭了,小漫是不懂事,我一定好好说说她,雁丘那里,你暂时就不要去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来公司试着工作几天,我帮你安排个职位”
何响眼睛冒光,像是做了梦一般。都说现在的男人一看到眼泪就会心软,果然是这样。他回国都快几个月了,整天就医院张家两头跑,都没进过公司几回。公司是张家的命脉所在,他也想进公司啊,进了公司,就有机会靠拢那帮股东,进了公司,也就意味着,张饶白是有意向把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何响的心里不禁划过一丝感动,血浓于水啊,其实就凭这层关系,那对母女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爸,我一定会在公司好好表现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何响的态度很坚决,有种一洗前耻的感觉,他做了那么多年小职员,总算是要弄个总经理位子坐坐了,就算再差点,副总的位子,肯定是逃不掉的。
“嗯,你有这点决心,爸还是挺欣慰的,别把自己约束的太紧,爸等着看你大展宏图。你要是不急,过两天就助理给你收拾个办公室出来。”张饶白拍着何响的肩道。
“如果可以,我想明天就过来适应一下,闲了几个月,我想明天就帮爸分担一下公司的事情。”何响笑着道。
张饶白也跟着笑了起来,连连称赞何响勤快懂事。
他经商一辈子,说要没有点私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他现在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大儿子的病,让他一度担心公司的财产继承问题,他的确有想过,等大儿子的病好了,就把公司全权交给他来接手,然后他就可以尽快享进齐人之福。可大儿子的病,让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盼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任何的转机,这让他,最终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这个私生子。这或许是他唯一可以退下来的理由了。
何响静静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眼里刹时露出一丝Jing明的光芒,他忍辱负重了那么久,总算是熬出头了,他真想知道那对母女知道这件事情后,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何响眼眸一转,马上就看到龚月华那张熟悉的脸,何响哭花了妆,看着一副狼狈的模样,看上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龚月华看着,心里一阵窃喜。是不是那野种告状不成,反被奚落一顿,可是,她马上就观察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