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
他的动静很大,就连做事的保姆都被吓到了,池知软更是被吓得身体颤了一下。
“我吃饱了。”
江砚起身踢开凳子,拿起桌边的手机转身就往二楼走。
一楼大厅里还放着球赛,声音很大,充斥在客厅每个角落,江砚连看都没看一眼。
直到江砚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保姆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池知软扒拉一口饭进自己嘴里慢慢咀嚼着,江砚那一碗只动了几口的饭,她出神地望着,眼睛轻轻眨了眨。
保姆以为池知软在自责,不由放低声音同她道:“池小姐别介意,少爷并不是对你生气,他只是不开心林女士不回来。”
以往林女士的晚点回来几乎就是不回来,最近这一个星期还是因为池知软,林女士才回来的勤了点。
家里通常就只有她和江砚两个人,冷清得很。
因此江砚会把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以此来逃避这份安静。
池知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连保姆让她吃慢点也没听。
吃完后,池知软望着二楼的方向,做了个决定。
她把江砚未吃完的饭端来,往里面加了一些菜,荤素搭配,准备给他送上去。
保姆看见了,惊讶道:“池小姐……”
“我给他送上去。”
池知软露出甜甜的笑容。
保姆想说些什么,可她看见池知软坚定的眼神后,把原先的话吞了下去。或许她送不管用,池小姐送了有用呢?
等池知软端着饭碗来到江砚门口时,她的手心满是汗,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受到驱赶,却还是守在门口不肯走。
池知软想江砚能吃饭,所以她敲响了江砚的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江砚暴躁的声音:“来了!”
两秒后,房门被打开。
江砚只把门开了个缝,他的眼神从上往下看,最后定格在那碗饭上。
池知软捧着饭碗,像捧着一件远古时代的青铜器一样,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
江砚暼了一眼,躲开她虔诚的目光:“不吃。”
“不能不吃啊。”池知软是真心实意为江砚担心的,她一着急便容易脸红。
小姑娘的声音比以往大了几分,却还是那么柔弱,像风中无骨的柳叶一样没什么攻击力。江砚静默地看了她几眼,手指着那碗饭,每说一个字,手指用力点一下。
“我、说、了,我、不、吃。”
他说完后,空气中重新恢复安静。
可下一秒,江砚看见池知软的眼尾慢慢往下坠,嘴角也往下耷拉着,她眼里闪着细润的光,好似立马就能哭给你看。
——
整洁的房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风从开了一半的窗户涌进来。
写字台前,少年弓着背扒完碗中最后一口饭,用力擦了下嘴,推到旁边女孩的面前。
“行了吗?”少年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池知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她心满意足地收起碗,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你还饿吗?”
撑得想吐的江砚一只手搭在写字台上,扯了扯嘴角,连话都不想说了。
池知软以为他没吃饱,眼里满是担忧。
小姑娘忧伤地托起下巴,试探性地开口:“要不要再来一碗?”
她父亲逢年过节回来时都是吃的两碗,一碗根本不够吃的。父亲还说,男人不比女人,吃的多,干活才有力气。
江砚连忙举起一只手摆了摆,有气无力道:“不用了。”
他再也不想吃饭了。
池知软懵懂地哦了一声,她起身收起碗往外走,愉快的样子和抚头沉思的江砚形成鲜明对比。
江砚躺在柔软的床上,将自己放直,好让胃好受些。
他以为池知软经此一茬便不会来了,没想到过了十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礼貌地敲了敲。
他的房间,保姆不常上来,而频繁敲他门的,除了池知软,不可能有其他人。
“进来吧。”
江砚选择放弃挣扎。
门外果然是池知软,不过她这次来没有拿着碗,而是拿着几本练习题,站在离床两米的距离默默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无知地看着他。
江砚头疼地翻了个身,想起保姆说林女士吩咐他帮她补习的事。没想到小姑娘这么上道,一个晚饭的时间,就懂得乖乖找上门。
他没有办法,只好起身给她讲些习题。
窗外夜色深沉,房内灯光绯绯,池知软坐在江砚旁边,动作缓慢地打开数学习题,并将草稿本铺在身前。
她的身躯很娇小,软软的往那一窝,像只想要睡觉的兔子。
江砚一手举着脑袋,一手翻开她错了一大半的数学习题,表情由没什么情绪变成错愕。
说实话,年年都能被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