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抬头望着这树枝长得过分高的烟缘树,树枝上挂着数也数不清地各色锦囊,清风一吹,这些用红线系着的锦囊在落日暖阳中熠熠生辉。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将提前准备好的卷成细条的纸条分别塞进锦囊里。
而后攥紧了手里两个红色锦囊,估摸着自己和那枝头的距离,若是换做平日,他才不那么傻去抛锦囊,直接一个轻功上树,作弊也要把手里的锦囊绑死在树上,任它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都休想掉下来。但是现在……这种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司南看他望着姻缘树发呆,轻声道:“我帮你抛。”
杨凌拿着锦囊的手一躲,“不行,这里面写着我母后和父皇的小字,要由我来抛才有效。”
“好。”
杨凌微眯着眼看着那高高的树枝,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个距离抛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随后他神色认真,手上蓄力,用力地从下往上使劲一抛!
他紧张的期待着这双锦囊能挂上去!挂上去!
只见这双锦囊在落日的余晖里划出一道彩虹的光影弧线,两个锦囊在树枝上交织而过,竟然真的缠到烟缘树上了!
杨凌呆呆地望着那双缠在树上的锦囊,忽然释然地笑了,“司南,挂上去了!”
司南看着他这幅溢于言表的开心,无声地笑了,傻子,这种传言也信,不过,既是为了他父母的事……横竖他开心就好。
恰有清风路过,姻缘树上的桃花花瓣翩翩而落,花瓣落了树下两人满身,像是无声的祝福。
杨凌手里将将落了两片花瓣,他手心一卷就将两片花瓣握在掌心里。
司南站在他身侧,垂眸看着他头发上的花瓣,直接伸手就将这桃花花瓣拂落,他可一点都不希望有别的桃花招惹这个人,最好,最好只是他来招惹他就好。
杨凌握着手里的花瓣,面上一热,低着头眼神闪闪躲躲地开口,“司南,我……”
“嗯?”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杨凌话里竟透着几分涩然,磕磕绊绊道:“就各、各方面?”
司南双手撑在轮椅的两侧,俯下身子,在他耳畔极尽温柔地说了句,“你是最好的。”
“你说话了吗?你知道的我听不见,你要是……”
杨凌话未说完,却骤然停了,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瞳孔更是不可置信地紧缩着,刚刚——
他是亲他了吗?!
脖颈上刚刚的触感是他的错觉吗?!
“司、司南……”
司南本来就在等他的反应,听到他声音带着丝丝轻颤地唤他,心间一紧,他刚刚一时情难自禁,是不是……吓到他了?
果然还是需要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接受他吗……
司南凝眸望着他白里透红的脆弱脖颈,眼里有微光划过,他压下心头的悸动,退开一步,又重复了一声:“你是最好的。”
杨凌低着头胡乱地应了一声,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说什么,此刻他的心思都留在了刚刚脖子上那个轻吻,是不小心碰到的吗?还是他真的……
两人各怀心事,回去的路上话都少了许多……
一晃数日,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杨凌总算是能下地扶着墙一点一点地尝试着走路了,能走路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他艰难地慢慢挪动着,尽管每次只能走极短的一段距离,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极亮的,里头有日月星辰,蕴含着希望。
忽然左腿一麻,他微微蹙眉,伸手去够桌沿,却重心不稳地直接往桌边摔了下去!!
司南才刚进门就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当下就瞬移到他身边将他用力地抱在怀里,着急道:“有没有磕到哪里?!”
杨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
司南看他腿伤才刚好一点就折腾自己,脸一沉,严厉地说了一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偷偷练!”
杨凌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但凡涉及到跟他身体有关的任何事情,在司南这完全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哪怕是半个字他都绝不会松口,于是杨凌只能讨好地笑着应了。
司南将他稳稳抱起就要把他往床上放,杨凌赶紧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就急急道:“司南司南,你让我在下面坐一会儿。”他都躺了快三个月了,再躺下去他都怀疑自己能长出蘑菇。
司南道:“你保证不会再乱来!”
杨凌连忙应道:“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乱来,我真的就只坐一会儿!真的!”
司南沉默地看了怀中这人一会儿,最终还是松了口,却特意强调了一句,“只坐一会儿!”
杨凌见他好不容易松口,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重新回归地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杨凌端坐在椅子上一时感慨良多。但是这么干坐着也是无趣,于是他开口道:“司南,你对兵法涉略颇广,那《太公六韬》你可看过?”
《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