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面色难看地抿着唇,额上有细汗沁出。
溧阳看他不对劲,还以为他突然发烧,伸手去碰他的额头,他却猛地往后一躲,“你干什么!”
溧阳蹙眉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楚辞隐含怒气地回了句,“我好得很。”
溧阳一脸茫然,“好端端地怎么生气了?”
楚辞眼尾染着淡淡的薄红,薄唇紧抿,“……”
溧阳看他这幅受委屈的模样,手足无措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辞撇过头,攥着双拳,气闷道:“天帝在哪?”
溧阳拉着他的胳膊忧虑道:“你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
楚辞低头看着那拉着他胳膊的手,隐忍着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冷淡地回了句,“不必。”
话音刚落便身形一闪率先往天帝进去的房间掠去。
溧阳望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却也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跃到屋顶上,溧阳伸手取下屋顶的两片瓦片探头去观察房中的情景。
然而房间里面除了天帝外却还有另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人——
月老神君。
月老神君眉间有着浓浓的倦色,脸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语气疲惫道:“我不想做了。”
天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里隐隐透着不满,“你在胡说什么?”
月老神君低着头道:“我说我不想再做这些事了。”
天帝抓着他的肩膀,言辞切切道:“月溪,你不是说好了要帮本君成就大业的吗?”
月溪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轻声道:“可我也会累……”
天帝扶着额头,来回踱步,愤声道:“你现在就用一句累来打发本君吗?”他痛心地看着这个衣着鲜红的男子,“你是最清楚本君经历过什么的!也是口口声声说要帮本君,说为了本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但是现在呢……你连一句真真切切的解释你都不肯和本君说就说你不想干了!”他猛地推翻桌上的器物,“早知你会这么绝情,当然又何必说那些假话来欺骗本君!”
器物被扫落,乒乒乓乓在地上砸出刺耳的声响。
月溪目光空洞地看着他,无力道:“我为你做的还少吗?欺师灭祖,掳掠凡人,帮你炼制这些杀人兵器……我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天帝深吸一口气,沉着脸盯着他道:“月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说,本君可以帮你的。只要你答应继续帮本君做事。”
月溪红着眼眶道:“阿澈,我想我师傅活过来……我……不想他死的……”
天帝猛地扇了他一巴掌,斥道:“颜卿就那么值得你挂念吗?!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才不肯继续帮本君的!”
溧阳听到“颜卿”二字就是一愣,颜卿是上一任的月老神君,也就是说这月溪是颜卿的徒弟,而且看样子上任月老神君颜卿还是被他的弟子害死的。真是令人不甚唏嘘。
月溪闭着眼眸,眼角有清泪滑落,“师傅待我若子,可我却在他背后捅刀……是我愧对他……”
天帝抓过他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只见月溪的纤弱的手臂从下往上蔓延着一道黑色的恶咒,他气愤道:“所以你给自己下诅咒是吗!”
月溪虚弱地哀求道:“阿澈,我时日无多了,剩下的日子能不能留给我自己……”
天帝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闭了闭眼,“月溪,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你也就没有机会拜颜卿为师,明明你的一切机会都是我给你的,可你却宁愿死也不肯再继续留在我身边……”
月溪长身磕下,“有陈丞和陈澄伴帝君左右,帝君定能大业有成,至于我……求帝君成全。”
天帝失望地看着他,“月溪,你太让本君失望了……”说完他一甩袖袍,再不停步地离开了这里。
月溪依旧跪在地上,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哽咽喊道:“谢帝君成全。”
待天帝走了好一会儿,月溪才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站起来时他身形踉跄了一下,而后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猛烈低咳,他顺了好一会儿气,这才步履艰难地走出了青山院。
溧阳看着他骨瘦嶙峋的身子,感慨道:“没想到前任月老神君的逝世还有这等隐秘。”
楚辞沉yin道:“刚刚月溪唤天帝阿澈……可现在的天帝明明叫刘和。”
溧阳道:“而且刚刚他们还提到了陈丞和陈澄两姐妹,合着这两姐妹都是在帮天帝处理青山院的事,那么,给这两姐妹伪造身份又带她们上九重天的会不会就是天帝?!”
楚辞沉思道:“嗯。还有那些神官,黄极黄角大仙和他妻子相敬如宾几百年,却突然宣称妻子病逝,把她关到这里来;武德星君一直以来口碑很好,但在青山院却如此低俗不堪……”
溧阳道:“坚持了几百年的好口碑,在青山院却突然崩坏了……”溧阳环顾了一圈四周,这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