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别慌,就是借你的刀使使,不会要你的命。”
他说完,对着另外十几辆囚车“哐哐哐”地砍断了铁链,砍到最后刀都废了。
溧阳随手扔了手里的刀,见囚车里的这些老弱病残一动不动地害怕地看着他,忽然笑道:“还不出来?”
其中一个囚车里有个小孩怯生生道:“哥哥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
溧阳摸摸他的头,“哥哥是好人,当然是来救你们的。”
忽听一位显然是这群官兵的头头大喊道:“大胆狂徒,这些都是罪人,你胆敢放了他们,朝廷追究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溧阳道:“罪人?可我怎么听说他们都是忠臣的亲眷呢?”
士兵头头道:“呸,丞相造反,陛下没诛连九族杀了他们泄愤而是将这些人流放就已经是法外开恩!”
溧阳慢慢踱步到他身边道:“造反?可我怎么听说丞相一心为国为民,是位难得的好官呢?”
士兵头头:“胡说八道!”
溧阳冷笑一声,“究竟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们人心难测,大家心照不宣。至于这些人,我就带走了。”
说完他朝这群老弱病残招呼一声,带着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要去哪,溧阳毕竟是第一次来人间,认得地方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溧阳十分头疼,但又不能扔下他们不管,现在满大街都是通缉他们的画像,要真不管他们没准一转头他们就又被抓了,再说他也答应城隍要照看这些人直到他从九重天回来安置他们的。
溧阳左思右想,最后只能先带他们去了他从怀宙大帝遗迹里出来时被传送到的那座山暂且安置。
晚上,一群人升了火围坐在一起,王适文带着一家老小朝溧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公子搭救之恩没齿难忘。”
溧阳侧身避过,“王兄客气了。”
这王适文原是王丞相的的儿子,饱读诗书,人也长得斯文秀气,要是他爹没出事,估计将来也是位报效祖国的大好青年,只是没想到帝王心难测,不仅他父亲死于非命,他带着这一家老小也沦为阶下囚。
不过,溧阳看着这位二十出头的文弱书生,虽遭遇变故却没有一蹶不振,眉宇间仍旧透着坚毅,以后有他带着这一群人再加上城隍的帮助,想来也不会过得太差。
王适文彬彬有礼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溧阳道:“溧阳。”
王适文道:“原来是溧公子,失敬。”说着他眉宇微蹙,“如今长安城人人自危,溧公子此番救下我们,只怕会受我们连累。”
溧阳道:“王丞相声名远扬,我也是听说了他的噩耗这才赶来搭救,你们只管在这好好待着,其他不用多想。”
王适文深吸一口气,长身磕下,“溧公子大恩大德,适文感激不尽。”
溧阳连忙扶起他,“王公子不用如此客气。”
跳动的火焰中,王适文看着终于可以安心熟睡的亲眷长长地叹了口气。
溧阳道:“王公子何故叹气?”
王适文摇摇头,“父亲为朝廷殚Jing竭虑大半辈子,没想到却敌不过柳叶青的一句话……”
溧阳眼眸一转,挑眉重复道:“柳叶青……”
王适文看着这跳动的烛火,眼里有不甘之色,嗓音悠悠,“不瞒溧公子,这柳叶青其实是陛下养在身边的一条蛇妖,我曾听父亲说过,在三十年前陛下为收复旧京日夜忧愁,就是在那个时候陛下在郊外遇到了这条蛇妖,那时这条蛇妖还不能化形,但已经能言人语,蛇妖看出陛下心中所求,故而主动提出要帮助陛下。
然而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让蛇妖帮助的代价就是陛下必须每个月都要给她一个人心助她修炼。
呵,我们的陛下为了实现他的宏图霸业,居然真的答应了这种无理至极的要求。
当然,蛇妖也实现了她的诺言,她在一片麦田里不知道设了个什么阵法,从那以后,每到丰收的季节,燕国必定是大丰收。粮食一多,首先就解决了燕国原本百姓吃不饱的问题,而且还可以把多余的粮食卖给其他国家,短短十年,燕国从一个贫困的小国一下子就翻身成了一个繁荣富庶的国家,也是从这时开始,陛下开始征兵,开始着手收复旧京,甚至是打算一统天下。”
王适文说到此处,沉了眼眸继续道:“据说那个阵法也需要活人献祭,所以陛下每个月都会杀两个人,一个献给蛇妖,一个用去献祭。一开始他杀的都是恶贯满盈即将行刑的犯人,但是这每个月、每个月地杀,再多要行刑的犯人也总有杀完的时候,所以后来他又开始杀那些犯了小错的人,杀着杀着……”他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杀到不够的时候,他就开始杀百姓了……”
溧阳朝火里扔了枝干树枝,树枝被火焰灼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无边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这么多年难道你们就没发现?”
王适文抚着额头,他声音很轻,又很疲惫,像从远方飘来,带着沉重的感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