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隆尼被人杀害了,转告匕首,问清每一个出入这条街的陌生人,还有要小心,他可能也会遇到那个凶手。”
杀人者对这条街很熟悉,尽管这次他不得不多杀一个人来脱身,却也算不上多狼狈,艾lun甚至感到他在有条不紊地杀人。回到车上,他和麦克极为少见地沉默起来。
死的人越来越多,下一个是谁?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仿佛是个隐形的赛跑选手,总是领先一步,一不留神就会被甩在身后。
这场涉及生死的比赛,沿途已是尸骨累累,赛道尽头又会是什么景象。
“他在跟踪我们,还是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艾lun终于开口问。
“没有人能不露痕迹地跟踪这么久。”
“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来找隆尼。我们是来找匕首的,匕首不在,我才说先找隆尼也行,难道他的死就是我的一念之差?”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是巧合。”
这不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回答,艾lun反倒松了口气。
“我差点就相信了世上有杀人者的幽魂。”
“可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巧合也已经死了很多人,而且谋杀还在继续。”麦克的皱着眉,他说“巧合”不是为了排解眼前的无奈,而是真的这么认为。“巧合”是因为他们在用同样的方式思考,或者说,是对方在完完整整地理解了围绕着和杰米·卡尔有关的人际关系后列出的名单,在这个名单范围内,他可以游刃有余地按照实际情况安排每一次谋杀,时机、地点和方式早已有了完美计划和实施方法。而他们——主要是艾lun,对情报系统的认知和熟悉潜移默化地建立在露比这个中介人的影响下。他们看到的是“巧合”,实际上却是一份Jing心策划的死亡名单。
“如果我们能列出和凶手相同的名单,也许就能分析出他的动机,阻止下一次命案发生。”
说出这句话后,麦克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依赖于“万能”的情报网,以搜集情报来推测对手的目的是露比最擅长的方法。他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就是对每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消息都加以关注,从不忽略细枝末节。这不是警方的思维方式,警察会先考虑动机再去找线索。
露比的情报能力令人信服,问题是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谁能足不出户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凶手有足够时间搜集消息整理名单,他们却要在对方的注视下东奔西跑,而每一个试图接触的人,都有可能变成名单上被划掉的名字。
“这家伙要不是个杀人犯,我会以为他在模仿露比。”艾lun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不管我们怎么做,死者还是会不断出现,我们去见某个人,只是让那个人在名单上的位置往前排,并不能阻止他被杀。”麦克说,“这就是你对露比的感受,事态的发展都在他掌控之中。”
这种无力的感觉令人焦躁。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继续去找能提供线索的人,更快去找,或是分头找。如果他是一个人,就会出现无名者和费吉那次的情况,因为分身乏术而在杀其中一个的时候迟了一步。万一凶手不止一个……”
“那就更有趣了。”艾lun的目光映照着车窗外的阳光,“露比就算了,我可不能接受还有其他人能随意摆布我们。”
“你还有什么提供情报的人选吗?”
“有一个叫缇雅的女人,住在胜利街的地下室里。”艾lun说,“她经常为独行杀手联系雇主,而且我认为她同时也在主动为警方提供情报。”
“她是渡鸟吗?”
“是的。不过她好像想找个固定的合伙人,有一次还暗示过我,我们偶尔一起说露比的坏话。我们可以去见她,她对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也很灵通,没准知道一点杰米·卡尔的事。”艾lun说,“希望这次我们没有迟到。”
第22章 下一个
克雷尔·潘克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换掉弄脏的衬衣。
他感觉自己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水太冷,还是别的原因。
刚才他和同事一起去自由街地下酒吧处理案件,赶到时受害者还有呼吸,一个女孩倒在地上,凶手已经逃走了。
她的眼睛费力地睁开着,身上看不到明显伤口,却脸色青紫呼吸困难,嘴边全是血沫和呕吐物。救援车还没赶到,克雷尔不顾肮脏地俯身为她做急救。可她还是死了,死因是被注射了大量的浓缩古柯碱。
死亡这么真实地摆在眼前。
克雷尔目睹过很多人的死亡,比这个女孩更惨的也不计其数,但只有她带来的震撼最强烈。
难道是那双眼睛里求生的欲望和对死的恐惧过于真实吗?
克雷尔把毛巾扔进水池,双手撑着盥洗台的边缘,冷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心底的懊恼挥之不去。
“潘克?”
外面有同事在叫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就来。”
死亡到底是什么?
随着堆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