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lun问:“那你究竟知不知道去哪能找到杰米·卡尔?”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因为卖药被抓过,都是些街头传闻。你们最好赶在其他人开始动歪脑筋之前把露比找回来,否则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就要翻天覆地了。”安东尼拿起麦克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再放回原位,“大换血至少得丢半条命。”
“没想到你对露比这么依赖。”
这句话竟然没有让安东尼大发雷霆,大概是刚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表情显得很威严。
“这样吧,如果你要打听一个街头药贩的下落,可以试试这两条路。钉子费吉和他是同行,很可能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有人见过他们在一起四处鬼混。另一个绰号无名者的人,艾lun应该有印象对吧?他专给越狱逃犯和逍遥法外的通缉犯提供藏身处,要是杰米惹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想躲起来,找他帮忙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说到这里,安东尼停顿了一下,问道:“朱蒂怎么样?”
“老样子,除了和我们一起见过匕首之后,心思还是全在枪上。”
“她是好女人,露比根本不该有这种狗屎运。”
“你还有没有别的情报?”
“没有,我又不是情报贩子。”
“那我们要走了,这把斧子可以给我吗?”
“你要斧子干吗?”
“等到圣诞节的时候我想自己去砍一棵漂亮的树回来装饰。”
“农场的人会帮你砍的,你要么花钱买斧子,要么就滚蛋。”
艾lun没有买。
回到车里,他先把车窗打开,秋夜的晚风不太冷,还有些轻柔。
麦克问:“托尼和露比认识多久了?”
“不知道,反正在我遇到露比之前他们就已经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艾lun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每个人都说露比很讨厌,但每个人又都说不能没有他。”
“你也这么想,不是吗?”麦克没有问艾lun刚才为什么要打断安东尼的话,也不想追溯露比的往事。他知道即使自己和这些人的未来会紧紧交织在一起,也永远无法参与他们的过去。不过他并不因此遗憾和失落,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都应该尊重别人保守秘密的权利。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本身就是露比的诡计?”艾lun忽然问,“他总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我觉得不会。”麦克望着深夜寂静的街道说,“露比也许会在委托上隐瞒一些细节,但不会故意策划这样的事件来欺骗我们。你比我更了解他,其实你也明白他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和很多警察保持着心照不宣的联系,合作过,留下一些信息,他们偶尔在他这里花点钱买情报。”艾lun说,“有了上一回沃特警官的先例,没准他真有开副业替那些人到中年的警察寻找失踪的女儿、报杀妻之仇的念头。”
“他帮助沃特警官找女儿,是因为他对父亲这个身份有着难解的困惑,试图从别人身上找到答案。对露比这样聪明的人来说,面对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所产生的烦恼远远超过常人。”
“或许他应该想想为什么这么自负,总是认为自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这是聪明人常会遇到的困境,而且他们往往还意志坚定、性格倔强,面对难题非找出答案不可。”麦克说,“如果他真的遇到了麻烦,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托尼说得对,必须在一切没有脱离正轨之前把他找回来。”
“我后悔了,我们能不能不按照他的想法办事?”
“当然可以。”微笑又浮上麦克的嘴角,“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是一个走不出去的怪圈,不管你是否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都好像在他的计划之中。”
“你知道我和他的第一次委托吗?”
“知道。”
“一开始他说给我二十万。在此之前,我靠自己只能接一百块钱的活。”
“不过你还是很聪明地和他讨价还价。”
“他理所当然地告诉我,他拿八十万,我要求对半分。”
麦克喜欢听他一遍又一遍说自己和露比的那些往事,那是他的成长之路,是从迷途野猫成长为猎鹰的蜕变。
“他一口就答应了。”艾lun说,“我觉得五十万够多了,其实那时候我对钱的数目没什么太具体的概念,一张放在桌上的百元大钞就是大买卖,这种面额的钞票很少见,超过一百块只是数字,二十万、五十万,对我来说差不多。”
“那时的你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家伙。”
“可我把这件事告诉安东尼的时候,他那张总想找茬的脸上全都是教堂神父宽慰你罪不至死的表情,然后对我说露比至少吞了一百万。”
“这很像露比的作风。”麦克笑了。
“你以为这就是结局?过了好几年,我都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朱蒂忽然告诉我,那一次的委托金是三百万,露比一个人就吞了两百五十万。她为什么要告诉我,永远藏在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