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但也只对他有用。”
“别人是别人。”匕首说,“谁不知道特罗西呢?这个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太大,销赃卸货的地方就那么多,你想用东西换钱,如果有人怀疑东西的来历你是逃不掉的。跑一趟腿,拿该拿的钱才能心安理得。”
麦克看着纸条上的名字:杰米·卡尔。
“你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吗?”
“这不关我的事,我来这里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匕首转头对艾lun说,“可以把宝石给我吧?”
艾lun扔给他,他手忙脚乱地勉强接住,顺手放进口袋里。
“不过我觉得你们不必太担心,有了名字就是个好开头,总有知道的人,你们可以去问问克劳斯,暗街的人他几乎都认识。”
“如果你有别的消息……”
“立刻通知你们,报酬就按以前和露比说好的一样。”说完,匕首起身离开了。
等他走出门外,艾lun问朱蒂:“和以前一样是什么样?”
“只有他和露比知道,我们没必要打听。”朱蒂回答,“你觉得他找上门来告诉我们这件事,真的是因为这一小颗宝石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他们都对这套只要遵守简单规则就能良好运作起来的情报系统非常满意。露比固然是这个系统中的关键人物,但经过这么多年盘根错节的发展,即使他忽然消失,系统也能惯性地运作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其中某个节点发生了致命错误,又没有人去及时纠正才会慢慢崩溃瓦解。
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所以即使没有那颗宝石作为报酬,匕首也会找上门来通风报信,而只要还有人肯带来情报就表示一切仍在正轨。
“他出去时有没有告诉你去哪里?”麦克问。
朱蒂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露比去哪里从来都不告诉身边的人,哪怕这个身边人是朱蒂也一样,他有自己的规则和行事方法。
“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吗?”
“你是说不告而别?”朱蒂说,“没有,他一直很少出门,只是最近多了一点。”
有了孩子之后难免要像普通家庭一样光顾超市购买育儿用品,露比也不例外。
“所以这件事很不寻常,我们不该在这里坐等他自己回来。”麦克说,“可以按照匕首的方法,先去找克劳斯,搞清楚这个叫杰米·卡尔的人是谁。”
艾lun问:“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要见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他虽然不是找人专家,但耳目通达,在这个城市里也无所不知。”
“你是说安格斯?”
麦克没有见过安格斯·特罗西,但听说过很多和他有关的故事。安格斯是露比的父亲,是鲁伯特先生的至交好友。孩子失踪了,去找父亲帮忙似乎很合理,更何况对父亲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不要。”朱蒂立刻反对,“不要去找安格斯。”
艾lun没有问为什么,麦克也没有问。他们知道露比和安格斯之间微妙的父子关系,但是朱蒂如此断然拒绝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就算你去找安格斯,他也不会帮忙。这不是什么父子间的矛盾问题,如果他们不是父子,情况反而会不一样,正是因为安格斯是露比的父亲,所以他只能袖手旁观。”朱蒂说,“你们自己也身在其中,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体系与另一个体系的交替,除了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之外别无他法。”
第3章 不为人知的案件
克劳斯住在短街尽头一家叫“银壶”的赌场里。
他是老板,也是看场人,有时他下场自己玩两把,不管输赢,就只玩两把。
节制对赌徒来说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品德,不过克劳斯本人很清楚节制的重要性,尤其是面对赌桌上花花绿绿的筹码和不时会扔出来的现金、珠宝、抵押品……
经不住诱惑就一定会坠入深渊。
最近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也不新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变化,过去的问题还在,新的问题又层出不穷。
比如,有一次,他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他,而他也很喜欢的人。她是个作家,为了写一个地下小人物的故事来他的赌场搜集素材。他很客气地接待她,以为她是记者,他们一起玩了两把轮盘和21点。克劳斯发现她谈吐风趣,对他的世界也没什么偏见。更重要的是,她纯正的金发、蔚蓝的眼睛还有特意修饰过的妆容都让他着迷不已。
他们聊得很开心,然后一起去喝了点酒,晚上就在赌场后面的房间里过夜。她那件连衣裙背后的拉链很顺滑,这是他唯一记住的细节。
后来他发现她想搜集的不是写作素材,而是他在这个赌场里深藏的秘密。有些人擅长用感情作筹码达成目的,人生中的赌博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他立刻决定再也不和找上门来的女人谈感情,以免重蹈覆辙。
今晚他什么也不想做,提不起兴致在赌场转圈,就把看场的事交给“骰子兄弟”。骰子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