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卓口齿不清地回答:“啊。”
方知潋给齐卓倒酒,白酒喝完了又倒啤的。
他听齐卓说了不少事,起初齐卓说的都是自己的事,比如他是因为电话诈骗进去的,比如他回来开台球厅才重新遇到宋非玦,后来又开始说宋非玦那几年在里面的事。
期间宋非玦打断过齐卓,但齐卓天不怕地不怕,越说越来劲儿。再加上说的没什么重点,宋非玦接了个温沛棠打来的电话,也懒得管了,干脆去阳台通风。
一顿火锅吃到最后,齐卓还热情邀请陈朗清来台球厅一起玩,陈朗清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反正晃晃悠悠,就这么跟着走了。
宋非玦还没忘记基本的礼仪,把他们送到门口又折返回客厅,看见方知潋在低头看一片狼籍的餐桌,表情呆呆的。
见他回来,方知潋把手机放下了,仰着脸看了他半天,才说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原来里面真的有沙琪玛啊。”
方知潋的声音太小,以至于宋非玦第一次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像……你的八年比我想象的更苦一点。”
“你又想什么了?”
宋非玦盯着方知潋的发旋儿,没有否认,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方知潋表情恍惚地抱住他,声音闷闷的:“以后都不苦了。”
“嗯。”宋非玦说。
收拾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方知潋洗漱完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他把之前拍下的手影照片调了个色发了朋友圈,还配上一段文字:
小狗栽进了月亮里,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发完觉得有点傻,方知潋犹豫了一会儿,盯着照片又舍不得删。犹豫的空档,已经新增了好几条点赞和评论。
祝闻前段时间刚把方知潋拉进了高中微信群,方知潋主动加了尤丽和陶佳期,这会儿点赞的第一个就是尤丽。
第二个是唐汀,顺带一个评论:哇呜!!!!方知潋顺手把她屏蔽了。
第三个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个找茬的,说你“栽”这个动词用的不对。
第四个是陶佳期:哦。
方知潋笑了起来,他想起陶佳期说的,临川的确很小。
他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几天,陶佳期大概是从祝闻那里得知了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消息,很隐晦地问了方知潋现在在不在燕京。
方知潋回:我们都在燕京呢,你有空也来玩啊。
陶佳期:你有事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方知潋想不明白有男朋友和来燕京玩之间有什么联系,只好笑着说:那欢迎你和你男朋友一起来燕京玩啊。
陶佳期口是心非:?不必。
然后反手给方知潋最新一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祝闻没评论也没点赞,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像见了鬼:“你公开出柜了?”
“柜门在哪儿?”方知潋问,他是真的没看出两道手影照片算得上什么出柜,“就一张照片啊。”
祝闻觉得好像也是,一阵语塞,又没事找事:“我看宋非玦也没发啊,你自己发算怎么回事!”
“这还得同步?”方知潋不理解,“他朋友圈从来都不发状态。”
祝闻说不出个道理来,恨铁不成钢地怒斥方知潋舔狗。
这下方知潋不乐意了:“什么叫舔狗,起码也得是个马尔济斯吧,可爱点。”
祝闻不搭理他,继续在通话那端说着自己的一套歪理,还不忘忙里抽空给方知潋点了个赞。
恰好尤丽也给方知潋评论了一句恭喜恭喜,他俩的提醒通知挨在一起,一个上一个下。
方知潋点开尤丽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背景是男朋友的合照,一个猫耳一个狗耳,看起来很般配。
他手指一滞,又转而退出点进祝闻的朋友圈,祝闻的朋友圈里没有照片,但十条里有七条都是我老婆吧啦吧啦。
祝闻自顾自说到喉咙冒火,总算是停下了他的大男子主义恋爱教学,挂了电话。
宋非玦从浴室里出来,披着的浴巾上还带着好闻的柠檬薄荷香味,他看见方知潋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表情放空。
他走过去,很轻地拍了拍方知潋的脸:“去洗澡。”
方知潋从萎靡的状态抽出来了一些,眯着眼去嗅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于是宋非玦垂下眼帘,顺势俯下身和方知潋接了个薄荷牙膏味的吻。
方知潋亲也亲完了,懒散也懒散完了,却不肯起来。他恍惚地想起宋非玦先前关于遗憾不遗憾的那句话,好像忽然有了感同身受的体会。
错过的八年无法再来,但好在他还能把未来紧紧握住,并且坚定永远不会再放手。
方知潋勾住宋非玦的脖子,喃喃地自言自语:“有情人终成眷属。”
幸好我们再重逢。
七月的最后一周,方知潋做完了手里的项目,仗着合伙人的优势给自己放了个为期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