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花儿你撑住,妖王有办法救你!”
杜栀恩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他费力摇头,握住了黎子承的手,嘴角勾起心满意足的笑容:“阿黎,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我学会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短短几句,他念得断断续续,手脚渐渐冰冷,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周身的栀子花香味愈发浓郁,饶是在味道难以弥散的深海也难以被掩盖。
那是芬芳的花香,亦是花妖凋亡的味道。
“谁说我不知?!谁说我不知!”黎子承双目赤红,紧紧抱着妖体已经渐渐透明的杜栀恩,声带哽咽,却又狠狠压抑着几近崩溃的情绪:“最后一句,背得不对,待我们回书院,定要罚你抄它一百遍!”
杜栀恩的手抚上黎子承紧蹙的眉心,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了一下:“你别气,一百遍就一百遍,先欠着吧,我下辈子,下辈子再补……”
眉心冰冷的触感骤然消失,黎子承心里一空,下意识的挥动手臂,却只能触及一片冰冷的水花。
眼前,几片栀子花瓣四散开去,孤零零漂浮在冰冷海水中,刺目的白。
(山有木.完)
黎子承失去理智,引颈长啸,而后嘶声怒吼:
“迦叶!你算什么神仙!你口中的慈悲根本就是装腔作势!我今日,便要以身殉道,杀尽天界伪善之人!”
不待余三叹解释,黎子承手中已化出一柄竹剑,朝着他飞刺过去。
余三叹作势抵挡,却见黎子承半途竟然变换了方向,朝着浮屠塔第九层飞去!
糟了!
余三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在黎子承后面,企图拦住他,可是他忘了自己是在海中。
黎子承Cao控众多妖物将周遭的海水一分为二,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避开了海水的阻力,远远将余三叹甩在了身后。
不过须臾之间,黎子承已经冲进了浮屠塔中。
蚀骨妖阵因失去Cao控者而瞬间溃散。
万妖恢复原形,仓皇逃窜,被守株待兔的天兵和海族一网打尽。
战况虽然激烈,却已成胜局。
饶是如此,在场的所有人却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即将面临的,将是比这些妖更可怕的存在—上古妖王。
浮屠塔九层,还未被冲破,但塔尖却已经开始剧烈震动。
余三叹知道,那是黎子承自爆全部法力,献舍上古妖王的结果。
他苦笑了一声,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他索性不再去看即将倾覆的浮屠塔,而是踉跄着低头四处找寻着什么。
已经解除催眠的白露背着依然昏迷的李清欢,同阿修罗王一起朝着余三叹跑了过去。
白露站在余三叹面前,而余三叹却视而不见,依然低头搜寻着什么。
只见他提着琉璃盏,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跪下地上,徒手刨着地上的海泥。
他修长的手指深深陷进泥污中,指甲折断了,手掌化破了,他却毫无所觉,垂眸一下一下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白露见状,也跪下,同他一起刨,他从未见过主人如此落魄的样子,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主人!你在找什么?小白帮你找!”
阿修罗王伸手去探余三叹的发顶,竟发现他气海空虚,俨然已经失去了所有法力。他神色微变,一把提着余三叹的衣领子,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去一边呆着,挖尸体这种力气活儿,还是我来吧。”
阿修罗王说罢,伸手化出一柄铁锨,俯身挖泥。
余三叹靠着琉璃盏中的七魄,感应到了修罗女的具体位置。
令人想不到的是,黎子承竟然将尸体藏得这般隐蔽。
“尸体,约摸在这地下十丈处,丑罗,多谢了。”余三叹感激地拍了拍阿修罗王的肩膀。
“你我兄弟一场。”阿修罗王突然哽咽,又十分满不在乎的装作无事发生:“谈什么谢!等咱们把妖王收拾了,再叫着司命那家伙一起吃酒!”
余三叹弯了弯唇角,眸中含笑:“一言为定。”
他说罢转身,带着白露,朝着浮屠塔而去。
白露似乎知道余三叹已经油尽灯枯,遂化作白狮驮起了他和李清欢。
余三叹凝着怀中依然安睡的人,伸手为她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眸中尽是温柔。又拍了拍白露的狮子头,口中缓缓交代:“小白,以后,你就是小清欢的坐骑。你乖乖听话,莫要再跟她闹脾气。”
“不!小白,只有迦叶一个主人!”白露脚下不停,眼睛眨了眨,甩掉眼眶里的酸涩。
余三叹:“其实,她挺喜欢你的,但她从不挂在嘴上。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露一个没忍住,悲伤低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