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却拒不承认,一时间,举朝震惊。
罗仲杰将目光转向罗修。
罗修沉默,却只言,他要见莫不辞。
罗仲杰皱眉,只得将莫不辞带上了大殿。
莫不辞知罗仲杰在行逼宫之事,不禁大惊。
她看看罗修的脸,却只觉他那样陌生。他神色肃然,没了初见时的潇洒落拓,恣意风流。他的眼中满是沉痛和矛盾,如负重前行的骆驼,山穷水尽,再也无法行到下一个绿洲。
罗修另一手拉住了莫不辞,刀剑扔抵住国主的脖子,一步步移向朝圣殿外。
罗修扬言他手里有国主用活人祭神的证据。
父子间虽有矛盾,默契却没有消失,一个眼神交汇,两人便明白对方想要的是何物。
罗修想要远离庙堂,带着莫不辞远走高飞。
而罗相需要证据来证明自己才是正义之师,天命所归。
罗仲杰跟着他们出了朝圣殿,两方对峙,互不相让。
罗修周围皆是罗仲杰一方的侍卫,他们剑指罗修,将他包围。
罗修面沉如水,对罗仲杰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出玄武门,换国主罪证。
罗仲杰虽不愿,却也不想在此刻放弃。一众人随罗修行至玄武门下。
城门楼上,烈日高照,四周有点点寒光微闪,莫不辞抬头去寻,却又只觉是晒花了眼。
罗仲杰道:“修儿,将国主和罪证交出,你和她可以马上离开。”
罗修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沉痛道:“义父,今日你我父子之情难续,修就此拜别。唯这罪证事关重大,修当亲手交予义父。”
罗仲杰知晓罗修为人,此时不疑有他,几步走过去接他手中的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罗修将国主推了出去,又转瞬拉住了罗相。“城楼上有埋伏,大家快走!”
他这般说着,带着莫不辞和罗仲杰急速退后,包围他们的侍卫惊慌失措,瞬间换了防御方向,保护着罗修三人,朝城门狂奔。
国主大怒,心知罗修是想保罗仲杰性命,他冷冷瞧着他们,胖手一挥,鼻子哼哼了一句:封锁城门,杀无赦!
城门之上,涌出无数弓箭手,箭雨如织,漫天袭来。
保护着三人的侍卫们用刀剑相抵,却终究难以周全。
侍卫纷纷倒下,而他们三人距离城门还有二十余丈。
莫不辞只觉自己的心脏快脱口跳出,她从没有跑过这么快,可有罗修在,她便觉得他们不是在逃命,而是奔向他们想要的未来。
罗仲杰毕竟年迈,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肩上插着半支箭,早已是强弩之末。
“你既选择背叛,又为何要救老夫。”他边跑边问。
“因为你是义父,也是闽国的臣。我不能让你做乱臣贼子!”罗修头也不回,脚下发力,跑得更快。
罗仲杰狂笑,骂道:“罗修,你这个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
“兄长小心!”莫不辞大惊,只见一支箭突破侍卫的防御直直向罗修后背而去,罗修未来得及躲闪,却听身后一声闷吭,有人轰然倒地。
“罗相!”莫不辞惊叫,罗仲杰替罗修挡下那箭,箭入左胸,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很快浸透了衣衫。
罗修心神大乱,扶着罗仲杰,打算背他出去。
罗仲杰摆摆手,从他背上无力滑下,他看着他英俊却狼狈的脸,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罗修很像他,这也是他决定收养他的理由。
罗修的眼睛里有欲望,像一匹野狼,像一条潜龙,亦正亦邪,仿似灵魂里充满着矛盾和冲突。
他桀骜不逊,难以管教,却对他这个义父唯命是从。
可这次他失算了,因为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罗仲杰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体里的血逐渐变冷,死亡的手拖住了他,他知道,自己已到大限之时。
“修儿,带着她走吧!去湘国也好,姜国也罢,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义父!”罗修双眼通红,看着死去的罗仲杰,心痛如绞。
侍卫们越来越少,渐渐抵挡不住城楼上的攻势。
“将军!我等掩护,你快走!”
罗修咬牙,放下罗仲杰的尸体,带着莫不辞向着沉重的城门狂奔而去。
距离城门还有三丈,超出了城楼上弓箭手的射程。
城门几乎便要关闭,只剩下一条缝隙。
罗修剑势凌厉,两个关城门的守卫瞬间倒地。他抓住时机,与莫不辞逃出了玄武门。
身后的城门轰然关闭,可城外的二人陷入了更大的绝望。
莫不辞浑身冰冷地看着眼前列阵的兵士,如坠冰窖。
罗修冷笑一声,拔剑与兵士战在一处。罗仲杰进宫之前,他便献计在四面高墙的玄武门口诱杀罗仲杰。
他知此计凶险,却只得铤而走险。
玄武门外通往一处密林,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