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回应,连回音也没有。
她有些失望,垂下头,转身离开。
***
雪念合上狐族送来的议案,揉揉发疼的眉心,唤来了雪女。
他问焰眉何在,雪女却沉默不言。
“把焰寒叫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突然惴惴不安起来。而此时,焰寒却正巧推门而入。
她手中拿着刚刚熬好的药,递给了雪女。
雪女看了焰寒一眼,将药呈上,退了出去。
焰寒却没有走。她脸色有些发白,头垂得很低,藏在袖中手微微的发抖。
“焰眉呢?”雪念寒声问。
“请王上先将药喝了。”焰寒答非所问。
他以为,焰眉还是因为焰寒的事情不愿见他。
他有些为自己的迟疑和不敢面对她而懊恼。其实那件事,他可以解释。
他当时求药心切,因着自己救过焰寒的恩情,利用她查到了焰眉是异瞳火狐之事。
随后他命焰寒接近她,盯着她。
因焰正清狡诈,他并不放心。
遂又以焰麟的身份接近她。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
她本来只是他的猎物,他赖以救命的药引。
他戏弄她,利用她,甚至羞辱她。那时的他,绝不会想到,终有一天,这个药引却成了他的命。
他越想越急躁,挥手要将那碗药打翻,却被焰寒制止。
“王上!臣……这里有焰眉的信。这药,您看完再摔不迟。”
信?
雪念挑眉,伸手将那信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若不食此药,你我二人勿再相见。”
雪念冷吭一声,唇角却无意识地勾起。“她真是本事了!还敢威胁本王?”
他说罢,端起那苦涩的药汤,咕噜噜地几口灌下。
若是平时,焰寒定会偷笑,可此刻,她却笑不出来。
“说吧,她在哪?本王现在去找她。”
雪念心情突然变好,将药碗扔给焰寒,漫不经心地问。
焰寒顿了顿,端着药碗的手抖了抖。
终于又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雪念有些惊讶,随即那刚刚升起的一丝喜悦又化作了泡影。
不知为何,他不敢拆开那封信。
他抬头盯着焰寒,目中如有万千利剑寒芒:“说!她在哪?”
焰寒跪倒在地,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她,她在玄Yin洞。”
玄Yin洞?她去那个鬼地方做什么?
雪念心中愈发不安,紧紧捏着手中的信,抬步赶往玄Yin洞。
玄Yin洞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冰棺,里面躺着的女子姿容绝艳,神色安详。
她一身素白长裙,安静得仿佛一株沉睡的雪莲。
她左胸口处被血浸透,刺目的鲜红,她双手交叠在腹部,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柄染血的匕首。
是雪刃。
雪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站在洞口,双脚像灌了铅,竟再也挪不动一步。
第19章 念雪
“王上,进去看看她吧。”焰寒跟在他的身后,含泪道。
“本王不看,那不是她!你来说!她这次又在耍什么把戏?”
雪念突然转身,紧紧抓住焰寒的手臂,极力压制着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
“你说啊!她是不是又骗我?你告诉她,不管她跑去哪里,本王都会将她找回来!好好地惩罚她!”
“王上!”焰寒嗓子有些哑,她摇着头,满目悲怆,带着哭音道:“小眉她,她昨日便已经……殁了。”
“你说什么?”雪念脸上血色尽褪,抓着焰寒的手倏然一顿,随即剧烈颤抖起来。
“她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臣的,两封是给您的。
臣赶到洞中时,她的尸体便已经躺在了冰棺里。
她在信中言,让臣剜去她的心脏,为您做药引。
又言,若您闹脾气不肯喝药,便将第二封信给您。而这第三封信……”
焰寒说不下去了,她含泪看着冰棺中的女子,幽幽道:“那可能是她最后想对您说的话吧。”
雪念没有说话,低头从怀中掏出那封已经有些褶皱的信。拆开信封,掏出信纸。
是她的笔迹,有些幼稚,却工整隽秀。
他的手忽然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心如被掏空了一般,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世间一切都堕入了无尽的黑暗混沌。
他从不知道,痛到极致,原是这般滋味。
信中字数寥寥,他却反复看了很久很久:
雪念亲启。
往昔种种皆是造化使然,妾未有怨怼。
妾今已时日无多,剜心之举乃自作主张,君切莫迁怒他人。
议和之事,事关两族福祉,望君务必达成。
此生已已,纵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