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要被扣奖金啊——”声音通过棉被传来,闷闷的,带着沮丧,“迟到一次扣五十,旷班一天扣两百。”
“那我给你转三百块钱?你在家里睡觉?”余近南语出惊人。
夏迪亦“唰”的一下掀了棉被坐了起来,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讶地问:“余近南,你这么有钱吗?”
“没有……”男人正正经经的回复,“你不是不想去上班吗?”
“所以呢?”
“不想去就不用去了,我看外面也挺冷的,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余近南,你在公司也是这样对你的职工吗?”
“怎么可能?”余近南瞧着他乱糟糟的发型,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我们公司规章制度很严格的,迟到一次扣一百,事假三天奖金全扣。”
“那你还说这样的话?”夏迪亦刚睡醒,还没领悟到这些话的含义。要是放在以往,按照夏迪亦能把余近南拒绝的话理解成为接受的本事,余近南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夏迪亦大清早上起来就发疯了。
余近南同样没明白为什么夏迪亦要这么埋汰他,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因为你说你不想上班,所以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少上一天班又不会怎么样?”余近南说着说着竟然越说越离谱,“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这下夏迪亦再没回过神来那他真的可以就地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形象糟糕的他愣愣的瞧了余近南半晌,接着眉头一皱,“蹭”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大学四年积累的经验卷土重来,余近南可太懂他那个眼神的含义了。他火速逃离卧室,抓不到人的夏迪亦嚣张地喊:“余近南!站住!让我抱一下!”
“迪迪——”余近南头也不回的往外跑,神色慌张,“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余近南你别给我找借口!抱一下就几秒钟!你怎么可能会迟到?!”
“早饭想吃什么?我们去外面吃吧?”
“不许转移话题!”
“你公司在哪里呀?我们快点出门吧!”
“不许跑!”
余近南一路从卧室跑到浴室,然后锁上浴室的门才逃过这一劫。他抬头看着镜子中面色凌乱的自己,然后抹了把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夏迪亦在一家普通企业上班,主要负责公司成本核算之类的事情。不过他的工作做着做着就变了味,慢慢的就负责到了职工报销这一块,而审核各式各样的发票时需要领导签字,做得久了夏迪亦跟上头领导的关系渐渐熟悉起来。不过近日空降了一位新的男领导,叫黄庆城,关系户,三十大几岁,跟夏迪亦性取向相同,还没结婚,最最关键的是特别喜欢像夏迪亦这种长得漂亮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高岭之花。
报销流程主要是这样的——职工把要报销的发票拿过来,夏迪亦审核完发票拿给领导签字,领导签完以后夏迪亦再拿着发票给公司财务,然后财务再把钱打到职工账户。本来负责“领导签字”这一环节的是公司的一位女领导,两人公事公办,女领导也不会特意去刁难夏迪亦。可是自从这位空降的黄太子爷出现以后,他就看上了夏迪亦,每次他拿着一堆发票去签字,这位太子爷都要挑毛病出来。这样就导致了职工的报销流程特别慢,次数一多公司就在传是夏迪亦在卡他们报销的钱。
其实这个黄庆城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夏迪亦多跑几趟他的办公室,大家都没结婚,大家还都是单身,虽然没有一个领导会支持办公室恋情,但黄庆城自己是领导,他说支持就可以支持。夏迪亦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他就是想看自己跟他服软,说几句漂亮话。然而夏迪亦偏偏就不喜欢这种临近中年的油腻男人,因此他宁可被同事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也不肯解释这个中缘由。
好在夏迪亦天生有外貌的优势,也有不少八卦的同事推测说是黄庆城想追夏迪亦,所以才这样;有几个跟夏迪亦关系还不错的女同事跑来问他事情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夏迪亦闭着嘴没说话,但是在她们看来这就等于变相承认的意思。
老实说这种事放谁身上都挺委屈的,夏迪亦也是,只不过他之前对生活都没什么期待,连终身大事都那么随便了,那么工作上的事情就更加是小事了。
余近南和夏迪亦的早餐吃的是豆浆油条,夏迪亦嘴上说着迟到算了迟到算了,然而出门跑得最快的还是他。夏迪亦的公司地理位置还不错,只不过早高峰有点痛苦,余近南把油门踩到底,好险是过了在闪烁的绿灯。
副驾驶座上的夏迪亦嘴里嚼着油条,模糊地问道:“余近南……你会不会迟到啊?”
“我不用打卡。”余近南眼睛盯着后视镜,淡淡地回复,“所以我不太能理解迟到是什么感觉,有时候员工来解释上班迟到的原因时我还挺苦恼的,因为我没办法跟他们共情。”
夏迪亦被噎了一下,对余近南突如其来的凡尔赛有些无语。他撕下一块油条,直接塞进了余近南的嘴里:“可以了,我知道了。”
余近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