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對嗎?
「不想要你只是個獄警,我只是個犯人,而我們只用這樣的身分來繼續相處下去難道你,就不想和我更貼近一點嗎?不只是身體而已。」
路易斯本來都不太清楚自己怎麼會這麼做,只當是豬油蒙了心;勇人的話卻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說得路易斯的頭緒都逐漸清楚起來,便只是怔怔地聽著,心緒有些凌亂,良久未曾回話。
勇人揉捏著那只本來貼在他胸口,長期握著警棍的手,撫摸著掌中的粗繭。這隻手的觸感,和勝也那光滑細膩的手全然不同。
勇人很喜歡觀察、撫摸別人的手,可是他也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捏過別人的手了。
繼水上勝也以後,早乙女路易斯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勇人看著眼前那容姿端麗的人,悠悠地想道:『也許我現在對他說的這些話,也不一定全然都是假話,畢竟謊話往往要七分真實,摻著三分虛假,才能被人信服。』
路易斯被他摸得整個人都奇怪了,說了聲:「別摳我。」就想把手抽回來,勇人卻不讓他把手抽回去。
他緊緊地握著路易斯的右手,說道:「小路,我猜,你是想讓我知道你『私密』的事,因為這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這代表在你的心裡,我算是一個比較特別的人
「我們好說歹說,也算是『交往』了兩年,但是今天晚上,是我兩年來最開心的日子,不論如何,我會一輩子記得的。」
路易斯聽見這些話,如何能不開心?卻還是遲疑地說道:「如果是為了討好我,那就不必了,我」
『我就要離開這座監獄了,以後和你沒有任何的瓜葛,你能隨意地過你喜歡的生活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路易斯想講出來,可始終沒能說出來。
他實在是不願意破壞當下的氣氛,捨不得反過來質問勇人;儘管他是個警察,如今卻覺得兩人的立場對調了。
路易斯感覺自己成了勇人的囚徒,可他實在是捨不得走,甚至開始覺得,像這樣被勇人拿捏在手掌心裡把玩的滋味特別的美。
他終究是不想離開勇人,就像他不想離開赤柱監獄;他甚至可以為了勇人,忍受那個差點被自己開槍擊斃的爸爸,繼續當他的上司。
勇人看著被浴室裡的水霧薰紅了臉的路易斯,正色道:「你已經對我夠好了,我為什麼還要討好你?
「聽著我親口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件事,就讓你這麼無法接受嗎?
「還是說,路易斯,你覺得我只是一個重刑暴力犯,這樣的我沒有資格高攀你呢?」
「沒有,勇人,你不要這麼想,並不是這樣的」路易斯連忙回答道。
勇人所說的話,令路易斯的心越發糾結起來,『只是我月底就要離開這裡了我不能再對你有「這樣的」感覺;你也不該對我說這些話
『監獄終究只是職場,不是用來做「這些事情」的地方。』
想完,路易斯便刻意收斂起神情,冷冷地說道:「我當初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有意思而已但是你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這很好,這樣就夠了,我們不必再說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