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已經吃完早飯的犯人們,穿著制服,三三兩兩地往監獄外的方向移動,他們準備要去工廠裡打卡上班了。
勇人毫不避諱行人的耳目,把上半身靠在路易斯的肩膀上,用胸貼著他穿著警服的背,朝著他的耳邊說道:「你就這麼在乎我和其他的人打砲?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這樣不高興,早知道我就應該和其他人多打點砲,不是嗎?」
路易斯不動聲色,只是拖著肩上沉甸甸的勇人,筆直地繼續往前行走。
他不理會走廊上的行人們投來的好奇目光,目不斜視地低聲回答了勇人:「28504,監獄是讓你們這些受刑人過有紀律的生活、重新悔改做人的地方,可不是yIn蟲享樂養老的天堂。
「再讓我知道你和其他人做愛,我會把你關禁閉一個月,你休想再碰到其他的人,就是想看到其他的人都不行,我會把你關到你整個人都變自閉。」
『雙重標準還行,獄警可以打砲,犯人就不能打砲;畢竟獄警是人,犯人不是人嘛。正常,正常』勇人心想。
勇人試探著路易斯的反應,雖說也不是沒被他威脅過,但是總感覺他今天早上的火氣特別大,「路易斯君,原本我以為你只是吃醋,可是我發現,你的獨佔慾好像比我所想像的要來得更強,你該不會是暈船了吧?」說完,勇人感覺到身下的路易斯微微一顫。
路易斯沒有答話。
勇人繼續說道:「你可是副典獄長預備役,我是個刑期十五年的受刑人,如果你只是拿我來打發時間的話,對我們兩個都沒什麼不好,反正你上班無聊得很,我也缺砲打。
「但是你如果太上心的話,我是無所謂,也恨不得如此;對你自己,那就不太好了。你想,我對你說過的話,有哪句不是為了你好,嗯?」
勇人含上路易斯的耳垂,朝著他的耳朵孔裡,噴吐著熱氣,「畢竟你還有無限量的前途,而我只是個社會的渣滓,不是嗎?
「你跟我怎麼會合適,我們之間又有什麼未來可言呢?」
也不知是不是勇人說的話當真產生了效用,勇人一整個上午不論是在看守長,其實是副典獄長的辦公室裡泡咖啡,還是跟著路易斯去巡邏,路易斯始終沒有碰他名符其實的,連「碰」都沒有。
這反而讓勇人覺得很憂傷。
自從聽過那只錄音筆的內容以後,勇人反而開始對眼前這個高傲的、自尊心不容人侵犯的菁英,產生諸多幻想。
當瀨川必須進醫護室的時候,勇人其實多的是其他的辦法,他不一定得依靠路易斯;他卻想和路易斯這個緋聞男主角打一砲,想得不得了,本以為終於找到打一砲的藉口,路易斯居然只因為膈應他和其他男人做愛,就不碰他了。
這讓勇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應該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人,其實是我才對?
『路易斯這樣的價值觀才是對的,如果是真正的愛人,本來就是「一世一雙人」,是容忍不下自己喜歡的人和其他人做愛的;我卻把勝也拿到網上賣,還拿他賣身的錢來打小鋼珠,果然真正奇怪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早乙女路易斯嗎?』
路易斯的行為舉止,讓勇人更加篤定他已經上鉤了,妥妥地在自己的手掌心裏捏著;儘管路易斯以為跑不掉的是勇人,勇人卻心裡明白,真正跑不掉的那個人是路易斯。
然而,越是感覺到路易斯對他很有可能是真心實意的,越讓勇人感到悵然若失。
『畢竟我不是勝也那傢伙,要面不改色地騙人,我還是會有愧疚感說起來,勝也以前在騙我的時候,甚至完全沒有自己在騙人的自我意識,或者是罪惡感,我畢竟還是無法成為那樣的人像他一樣「優秀」的人。』
這一天的午休,牢房裡沒有那個總是在打手槍的室友。
不知為何,今天的勇人依然是想著路易斯的事,然後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