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觉得温越泽太危险,这几天程拟则把一切工作都搬到家里,公司也不去,就在对面的家也很少回去。
虽然段如许不太喜欢别人黏着他,但程拟则的这一做法很有效地阻止了他和温越泽的单独见面。之前有好几次温越泽找上门来,看到跟他在同一处的程拟则,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门都没进,只是站在廊外争论了几句就悻悻而归。
这给了段如许很大的安全感,他原本是一个极其独立的人,但在碰上有关温越泽那些让他焦头烂额的事以后,又发自内心地希望有个人能让自己偶尔依靠一下。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他有点太依赖程拟则了。
可他实在不想一个人单独面对温越泽。
今天程拟则的脸色有点奇怪,他听完段如许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阿许,过几天我要去外省出差。”
段如许动作一顿,成年以后,他头一回感觉到一种名为无措的心情来。
程拟则要离开,也就是说,如果温越泽来找他,他又要一个人去面对了。
他倒不是真的害怕那个男人,恐惧是有的,但万到不了害怕的地步。只不过如今他如溺于深水地区的难民,他并非不会游泳,但长期被ye体包裹的感觉太难受;而后他好不容易在这水中找到一块浮木,切实感受到一点能抓于手中的温度,结果一阵风吹浪涌,那唯一的温度也消匿于冰冷无情的水中,这让他如何不焦虑?
好在这焦虑并没有存在太久,段如许是长久以来习惯了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的,他保持了五年多的好习惯并没有被这段时间的恶瘾侵蚀,所以他只是稍微怔愣了一下,便说:“你去吧。”
程拟则看着他的眼里带着不舍:“我是不想去的,对我来说,家里那些基业,以后在我手里还是我弟弟手里,都一样。可是现在我见识到了温越泽的强大——阿许,虽然我很看不起他,但不得不说,他的一些手段甚至比我爸的都还要高明不少,我不想真的有一天沦为他的手下败将,你能理解我吗?”
段如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都是男人,他能理解程拟则心里的那股较劲,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从很久以前就没有那个较劲的资本,毕竟对他来说光活着就不容易,更何况是满足男人生来就有的征服欲?
他只是笑着说:“我会等你回来。”
这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程拟则去外省开个几天的会而已,本来不可能让温越泽有可乘之机,但在他从现在到离开临安市的这一段时间,却是他们最后一段以爱人相称的时光。
时光总是转眼即逝,许多事如白云苍狗,稍微一个不注意便物是人非。
第五十一章
因为这点私事,段如许从周行正好不容易给他找到幼儿园老师这份工作辞了职。
校方那边意思意思地挽留了一下,见他去意已决,惋惜地客套了几句就放了人。
按理来说,段如许在合同结束之前主动提出中止,是要付一笔违约金的,不过他们园长似乎跟周行正有私交,不仅没有让他赔钱,还把他这个月的工资给结了。
之前两次在外面遇到温越泽的缘故,段如许对“出门”这件事打心眼里有点抵触。
好在程拟则出差之前,在冰箱里塞了很多吃的,厨房也堆了几样不容易放坏的蔬菜。这天段如许用最后剩下的食材给自己做了碗炒饭,才刚吃一口,就觉得腮帮子疼。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咬到了,不怎么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ye体汇入口腔,在划过某个位置的时候,疼得他一个激灵。
段如许:……
这回他感觉到了,不是腮帮子疼,是牙疼。
段如许皱着眉捧起脸,找到镜子和小手电看了一下,没发现嘴里有什么不正常,不过从外面看,他牙疼的那边脸上,已经微微肿起。
面前色香俱佳的食肴再勾不起他半点食欲,段如许有些可惜地把还冒着香气的饭连碟子一起放进锅里,然后打开浏览器,开始找自己牙疼的病因。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最常见的说法是智齿发炎,针对这一症状,解决的办法五花八门,但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去医院。
段如许原本是打算让他就这么痛两天的,说不定痛着痛着就好了,可是又看到有人说牙疼严重甚至可能导致发炎传染,他虽然没听过这个说法,但见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是有点心虚,于是打算去医院看看。
他刚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温越泽。那人换下平常严肃正经的西装,穿上休闲服,头发应该是刚刚理过,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前,打开门的一瞬间,段如许还以为自己穿越时空,见到了大学时候的温越泽。
他开门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忍着没把门关上。他像是没看到温越泽,低下头把门反锁,然后直接跑下了楼。
温越泽也不说话,他没等到第二个人从段如许家里出来,心情好了一点,便立刻跟了上去。
电梯上人已经很多,这就导致刚刚进来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