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温越泽一步步逼近他,强制段如许的眼睛对上自己的,十分轻描淡写而又笃定地说,“阿许,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段如许快被他逼疯了,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跟温越泽聊。从五年前的谦和儒雅,到重逢的捉摸不透,再到现在的难以交流。仿佛他的每次离开,都会激发一次温越泽从未表现出来过的性格,而这多出来的性格太强势和执拗,更将他们推向与彼此越来越远的方向。
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段如许接连几次受刺激,终于忍不住。他推了一把还欲靠近的温越泽,吼道:“你还没听明白吗?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从五年前林之玥出现,或者更远之前,在你明明背负着跟别人的婚约却还来招惹我的时候,就注定我们今天的结果了。温越泽,你醒醒吧,你就放手……你放过我,我们都放过彼此,可以吗?”
他说到后面,也许是想起两个人真诚过的那点好时光,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声音悲愤又难过:“如果是我二十出头那会儿,说不定还愿意陪你玩玩,可是温越泽,我已经三十了,我经不起那样的动荡,我只想要安稳的生活,你能理解吗?”
他这番话先兵后礼,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果是旁人听了,只怕会深深触动,再反省自己这段时间是否真的给他添了麻烦。然而温越泽只是摇了摇头,仍旧固执地说:“阿许,如果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这话一出,段如许就知道自己之前那番话是白费功夫了。他气得憋红了脸,冷声道:“我们走到今天,并不是我的原因。”
“那我又做错什么了呢?”温越泽微微低眉,痛苦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呢?”
段如许一怔。
他当然信温越泽说的想跟他在一起,毕竟哪怕那个人再不济,也是时时刻刻想把自己锁在他身边,且丝毫不顾忌他本人的意愿。
所以哪怕威胁、哪怕限制他的社交,温越泽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自己永远离不开他。
想起那些时间不算美好的回忆,段如许心底抽痛了一下,但这点触动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分毫,他硬下心来,嘲道:“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又做错了什么?”
“温越泽,我只后悔认识了你,不然我现在也不必东躲西藏,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像见不得光的蟑螂一样,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暴露。”
温越泽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情地看着段如许,眼底压着的那点难过却如有实质地撩拨着段如许的心弦。
段如许心底一跳,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哪怕跟温越泽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还是不想看对方受伤的样子。
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温越泽捕捉到了。只见温越泽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他走上前去握住了段如许的双肩,神情带笑:“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段如许有些厌烦地看着他覆在自己肩上的手,最后还是没做挣扎:“就算是被我之前养过的猫抓伤了,我也不可能打死它,温越泽,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段如许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那片还未开发完的荒地的,他只依稀记得温越泽似乎真的被他说的话伤到了,他神情麻木,看到自己离开也不阻拦,像是一个了无生息的木偶人。
段如许是用了极大的定力才控制住自己,他甚至不敢再看温越泽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过他也没了去找颜棠的Jing力,跟温越泽的那一场交锋之中,他背后除了层层虚汗,一得离开,就立马回了家,然后给颜棠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找自己一趟。
做完这些,段如许洗了个澡。
洗好澡出来,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程拟则。好在自把外婆接回来以后他就不像以前那样洗完澡裹条浴巾就出来了,不然不知道多尴尬。
但他头发还shi着,程拟则就去找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段如许不好意思让别人伺候,但拗不过程拟则,只好顺着他来了。
吹干头发,程拟则把段如许抱进怀里。他下巴搁在怀中人的头顶,在感觉到对方轻轻颤抖了一下以后,叹了口气。
他轻轻吻了一下段如许半干的发丝,柔声说:“我上回带你去的……就是约会的那个寺庙。那个方丈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很厉害,算的东西从来没有过错的。”
段如许一顿,自那天从寺庙回来以后,两个人都有意避开那天发生的事——毕竟那确实算不上什么很好的回忆。可是现在程拟则既然提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来找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个从来没有算错过的长辈,跟他说他不可能和现在的爱人在一起,再加上另一半之前就棱模两可的态度,如何取舍,只怕程拟则早就已经想好。
他轻轻垂下眼睛,没说话,也不做动作,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程拟则轻轻摸了一下他柔软的发丝,继续说:“可是阿许,这次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