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许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温越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段如许这个样子,温越泽心里反而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感。
这不是你想的吗?
反正无论他做什么,段如许始终不当回事,始终轻描淡写地挑衅他,始终不知疲累一般往他心口上插刀子,那他又为什么非要找罪受?
不得不说人心是很善变的一样东西,距离温越泽上回过来也才只有几天,他的心境却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那时候他想,他要跟段如许好好的,所以哪怕对方做得再过分都可以包容了解,毕竟五年前的事是他做得不对,他该补偿段如许,也活该受这些罪。
但现在,看到段如许一次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视他做出的改变的时候,他只觉得十分委屈。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来,温越泽自认成长了许多,跟在他身边的人也都看着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从一个失意颓废的落魄少爷变成强大的男人。
他本以为“委屈”这种情绪再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如果那个人是段如许,这种情绪的出现就又变得正常起来。
段如许促使他的强大,也能轻易摧毁他;这些年来这个人不在自己身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督促着他。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能影响到他情绪的,那这个人一定是段如许。
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段如许,温越泽轻嗤一声:“还是说,你只会逞嘴上的功夫?”
段如许见他仍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咬着牙,闭着眼睛仰起头,把自己的唇往上一送。
却被温越泽轻易躲开,段如许面露难堪,温越泽从果盘里随意咬住一块苹果,然后靠近段如许,温柔又强势地把那一小块苹果渡进他的嘴里。
段如许整个人还处在发懵的状态里,就听温越泽轻声在耳边说:“是这样。”
第十七章
温越泽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段如许因为劳累过度没办法送他,他甚至连床都起不来,连事后清理都是温越泽帮他的。
想起浴室里差点又擦枪走火的一幕幕,段如许脸有些发烫,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好像这样就能获取更多安全感。
时间真的不早了。段如许年近三十,已经不能再像十八九岁的小年轻那样熬夜了。他原本还想挣扎着起来看一眼时间,谁知道连动手指都够累,就干脆直接睡了。
睡到一半的时候,段如许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手机铃声。他原本是不打算搭理的,毕竟很有可能是温越泽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太大实际意义的事情。但那铃声实在吵得他睡不着,段如许没办法,长臂一伸,就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捞过来了。
在看清来电人的名字的时候,段如许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并不是他以为的温越泽,而是刚回国不久、还忘了在国外时的记忆的冬至。
段如许瞌睡醒了大半,他立马按下接通,顺便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段如许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喂,小至,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活泼带着朝气的声音“哪里晚了?我们不是经常这个时间去网吧包夜吗,你不会睡了吧?”
段如许笑笑:“可不是?人老了,身体熬不住了,也不敢熬了。”
“你不会刚睡醒吧?”冬至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不好意思。
段如许自然不可能过多苛责他,只是说:“也睡得差不多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找我什么事?”
毕竟都回来这么久了,要打电话什么时候不行,何必等到这么晚。
冬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认错态度良好地开口:“我回来这几天事可多了,乱章家里说要给他办个接风宴我才想起你来。我看你跟江羽也挺熟的,你要不要也过来玩一玩?”
段如许有些出神,温越泽临走前也跟他说了这件事,还用看似商量实则通知的语气要求自己必须跟他一起去。
他又想起冬至回来之前说的他那个男朋友是从小认识的,但当时接冬至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江羽,所以就没深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一起长大”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问:“你之前说你家跟江家是世交?”
其实当时冬至原话是“父母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绝对扯不上什么世交。
只不过那天他看见江乱章,直觉对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么说只是希望冬至能有一些危机感。
但很显然对方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声音愉悦地回答:“是啊,怎么了?”
段如许顿了顿,没继续做挑拨离间的事,而是转了个话题:“那你认识温……温越泽吗?好像是这个名字。”
说完这句话,段如许有些紧张。
一种说不上来的原因让他希望冬至不要认识温越泽,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圈子里的,那两个人的相识又是必然。
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