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清没睡好,憔悴得不行,听着他俩的超声头疼得厉害,他抓着头发,崩溃喊了句:“谁能告诉我,又出什么事了!”
屈洪涛马上怒道:“你贤惠温柔的母亲,今早被我撞到一个男人送她回来。”他牙磨得咔咔响,“年龄就比你大几岁!”
谢远清反应半天,他缓慢转头看向胡颖:“妈,你……”
“我遇到爱情不可以吗?”胡颖情绪异常激动,尤其想到杜天华答应她,只要她离婚,就立即和她领证出国,一起去浪漫的巴黎,她就恨死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就跟了屈洪涛。
她眼泪唰地流下来:“远清,你爸去世得早,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为了带大你,过得多不容易你是清楚的,我前段时间被屈洪涛骗了结婚,我……”
屈洪涛怒极反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是心甘情愿和我领的证。”
“明明成了穷光蛋,还拿钻石戒指骗我不算骗吗?”提到这事胡颖更生气,她把戒指拔下来,砸到屈洪涛身上,“还给你,我不需要!”
她又转头和谢远清说:“我和小杜是真心相爱,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你爸爸,这次我不能再失去小杜。”
屈洪涛本来也对胡颖失望了,先前只想远离她,保持她在他心目中所剩不多的美好,现在见胡颖如此坚决,他反而改了主意。
“想离婚?做梦。”他捡起戒指,顺手揣回裤兜,竟然不生气了,坐回沙发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
胡颖听到屈洪涛不愿意离婚,一想到杜文华现在在机场等着她的离婚电话,她急得上火,讲话都是火星子:“屈洪涛你说什么!”
屈洪涛倒了杯茶:“我说,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哗啦!
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胡颖扑上去撕扯屈洪涛:“屈洪涛你混蛋!你是铁了心要毁了我吗?我不管,你马上和我去民政局……”
谢远清麻木了。
他望着失去理智的胡颖,突然明白了朋友的意思。
陆越不是能得罪的人。
陆越算准了人心,算准胡颖和屈洪涛只是一时激情,然后安排一个年轻有钱的男人适时出现,轻易就把他才获得的家分裂得乱七八糟。
谢远清没再管沙发上吵成一团的胡颖和屈洪涛,浑浑噩噩跑出家门,他不知道哪里能找到陆越,只知道有屈少司的地方,一定会有陆越。
他跑到了屈氏。
然而保安把他拦下来,谢远清不管不顾往里冲:“我要见陆越!”
保安非常莫名:“要找陆总去隔壁,你闯这边算怎么回事?”
谢远清又去隔壁。
前台请示了陆越,把谢远清领上去了。
谢远清本来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但真见到陆越,他又忍不住发怵,停在办公室门口没敢再往前一步,他戒备且恨恨地瞪着陆越:“屈少司已经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陆越整理着袖口,暗红色的光折射到天花板上,他嘴角噙着笑:“这不都是你们曾经对屈少司做的,有必要这么气愤吗?”
谢远清一股气堵在心里,半天没吐出来,数十亿的钱,连环离间套路他们一家人,仅仅是为了让他们体验屈少司曾经经历的一切!
谢远清捏紧手,手指骨节咔咔作响,一时被刺激得理智全无,他眼球崩裂出无数红血丝,四处看了看,抄过旁边的高尔夫球杆,冲动冲上前挥向陆越的头:“陆越,我和你拼了!”
陆越不闪不避。
在高尔夫球杆落下去那一瞬间,谢远清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陆越办公室有高尔夫球杆不奇怪,但恰好在门边,恰好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又中计了!
谢远清后知后觉,清醒了,想要收回手。
可来不及了。
陆越头上的血,顺着他凌厉的轮廓滴到他袖扣,衬得那颗红宝石袖扣更红了,门口秘书在尖叫:“报警叫救护车,有人袭击陆总!”
哐当。
高尔夫球杆应声落地。
谢远清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他不可置信看着满脸是血的陆越:“我都一无所有了,你到底为什么……”
陆越指腹缓缓擦去红宝石袖扣的血,似乎很是费解,皱眉说:“你这样的丑东西,凭什么阿司会喊你哥哥?”
“啊啊啊!”谢远清彻底崩溃了,咆哮道,“你有病,你变态,你是疯子!”
“是。”陆越笑了,扯到头上的伤口,他低低“嘶”一声,才抓过手机,“我是疯子,但你,又能怎么样呢?”
同时给屈少司发了条微信。
【阿司,我被你哥打了。】
*
屈少司在外科21楼,陆越在外科11楼。
等屈少司收到具体位置冲下来,陆越的头已经包扎好了,一身病服靠着床头,笔记本放在病床的小桌上,专注盯着屏幕。
听到敲门声,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