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着眉,睁大眼,抿着唇。
论样貌,他见过的好看之人不少,论学历家世,他打小交往的全是天子骄子。论性格,屈少司还真算不上温柔。
明明没那么好,可就是无法替代。
独一无二的屈少司。
陆越眉目都温和起来:“很合适。”
接着他话锋一转:“我刚听到了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他是在回答屈少司之前的问题——谢远清怎么得罪他了。
屈少司完全不介意陆越知道他家的家丑,他继续揉着淤青,主动说:“他叫谢远清,他和他妈就是我烦屈洪涛的原因。”
“屈洪涛是我爸。”
“其实这事也怪不了谢远清他妈,主要是屈洪涛贱,非要贴上去。”
“记不清是几年级了,我用屈洪涛给的压岁钱请了一个私家侦探查他和谢远清他妈。”
“他们确实没龌蹉。胡颖……就是谢远清他妈,她根本看不上满身铜臭的屈洪涛,她是个画家,所以当初嫁给了谢远清他爸,据说是个很了不起的设计师。”
“屈氏logo就是谢远清他爸设计的,不过他身体不好,刚有点名气就去世了,啧,这样一说,屈洪涛不仅贱,人品更是有问题,已婚还觊觎朋友的妻子。”
“谢远清他爸刚去世,屈洪涛就借着照顾朋友妻儿的名义,只差没把谢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压在心底的事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可倾诉的人,屈少司不吐不快,他是不懂,也是自嘲:“你说,人怎么能那么贱?”
陆越安静听着,等屈少司说完,他才开口:“我不认为那个女人无辜。”
揉好淤青,陆越穿回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说:“她没有拒绝,却也在默许,还是在伤害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的情况下。”
他口中的另一个女人是杨明岚,另一个孩子就是屈少司。
屈少司嘴巴微张,半天才恍然大悟说:“所以她也是在装傻充愣?!”
陆越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难不成你还觉得她无辜?”
“也不是无辜,就……”屈少司支吾半天,垂下肩,小小声吐槽,“原文又没写她的心理活动……”
陆越没听清:“什么文?”
“没什么。”屈少司摇头,见陆越穿好衣服,他又想起一件事。
“陆总。”他眼神四处乱晃,就是避开陆越不看,“你平时上网吗?”
“很少。”
“很少是多少?”
陆越眉峰动了动,他瞥屈少司一看,发现他后脖那一片全红了。
屈少司自己都不知道,他害羞时后脖子会出卖他。
陆越思索了三秒,上网,害羞,社会主义兄弟情?
看来屈少司是上网搜索过社会主义兄弟情,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屈少司脸皮是真薄,稍微逗逗都会大红脸,要是知道他早知道这个形容的意思,怕是能几个月和他避不见面。
陆越假装一无所知:“就是除了查资料不上网,怎么?最近网上有大新闻?”
屈少司总算放下担心,他悄悄松了口气,摆手说:“没有,我随便问问。就是上网伤眼睛,陆总继续保持这个良好习惯,很棒!”
—
陆越拿到车钥匙就走了,到地下停车场,他接到一个电话。
“陆总,您让我跟的那对男女后天要去罗佛的画展,那个女人对罗佛新作《真爱》似乎很有兴趣,想拍下这幅画。”
陆越坐到驾驶座:“我只听确定答案。”
对面呼吸明显急促了,才小心翼翼回:“胡颖从高中起就是罗佛的粉丝,她和她去世的丈夫就是在罗佛的画展认识,我确定她这次想拍到《真爱》。”
陆越挂了电话,他盯着前方的漆黑,半晌后冷冷勾起唇角。
他其实离开临山市那天,就已经找人去查屈洪涛的底了。
知道屈洪涛有一个红颜知己,却漏掉了红颜知己的儿子,竟然被屈少司喊过哥哥。
屈洪涛有罪。
委屈了屈少司,罪之一,让屈少司叫那丑东西哥哥,罪之二。
不可原谅。
陆越松了松领带,面无表情驾车离开了停车场。
*
两天后的周末,罗佛的画展。
罗佛是一个法国画家,88岁了,特别喜欢中国文化,所以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罗佛,也把他封笔前的最后一场画展定在京城。
胡颖是罗佛铁粉,从去年知道罗佛要在京城举办画展,屈洪涛就给她弄了两张门票。
一张胡颖,一张谢远清。
不过早上临出门,谢远清忽然说公司有事,一个电话叫了屈洪涛过来。
“屈叔,拜托你看我妈了,挺大的人了,还老迷路,她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谢远清笑着把胡颖推到屈洪涛面前。
胡颖点了点谢远清的额头:“就会挖苦你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