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时德妃与喻晨也自顾不暇, 巴不得有个可以甩锅的出头鸟。
这一求,没把四皇子救出来不说, 反而让喻晨和德妃找了机会就将喻洲往死了摁。
兼之其中还有喻苏和喻轩推波助澜。
喻洲能保住一条命, 对亏了惠仁帝心思多疑,见多了这种推诿的小伎俩。另外, 他到底是个皇子,惠仁帝便是再狠心,只要没触碰他的底线, 还不至于上来就喊打喊杀。况且留着喻洲也还有用处,说不定哪天,有人会因此露了马脚。
想了这些,宓葳蕤倒不会因此就可怜喻洲,就凭他那副猖狂的样子,迟早也会有人拿他开刀。
窗外吹进的一阵凉风,让宓葳蕤的思路也随之清晰了些。
“我记着沈婕妤被皇上关了一月禁闭,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决明掰着指头算了下,“不过前几日正巧结束,赶上了这次避暑,不然这会儿也只能在宫里待着了。”
宓葳蕤的指尖下意识点了点倚着的凭几,“禁闭期间,可有人去探望过她。”
“若是少师您之前嘱咐盯着的那些,应当并无。”决明摇头否认。
这就怪了。
宓葳蕤觉得自己应当是忽略了什么。
若是无人提醒,惠仁帝不可能想起一个皇子被流放,平日里也不怎么受宠的妃子。
决明放轻了呼吸,生怕打扰到宓葳蕤想事情。
谁能在惠仁帝面前说上话。
——除了近身服侍的两名大太监,再有便是能见到惠仁帝的下臣妃嫔。
不会有臣子胆敢管到皇帝的房中事,那只剩下妃嫔……
这么一想,宓葳蕤豁然开朗。
“端王开府前的那段日子,沈婕妤是不是派人去过长乐宫?”
“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端王开府前,沈婕妤确实送过一副绣品,听闻叫做‘金玉满堂’,有那长乐宫的小宫女背地里夸赞沈婕妤女红出众,说绣得栩栩如生,配色绝妙。”
决明说完,看了看宓葳蕤的神色,见他眉头舒展,知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
如此,就有迹可循了。
沈婕妤便是再傻,也不可能在德妃与贤王舍弃喻洲后,还试图通过这二人让喻洲回宫。
更甚者,经此一事,可见贤王与德妃有多冷漠,若是这二人想要斩草除根,喻洲能不能活着从皇陵回来都是个问题。
而现下这宫里能与德妃抗衡的,只有盛宠不衰的淑贵妃。
宓葳蕤暂且不知是沈婕妤主动投诚,还是淑贵妃早就有意拉拢。
总之,以往日里沈婕妤在宫中低调的性子,禁闭期间,还特意派人去送上亲手绣制的绣品,实在是太不寻常。
不过这一切,在惠仁帝今日的举动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沈婕妤的路子倒是没选错。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惠仁帝,而惠仁帝又并非毫无实权的皇帝,他若是某日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赦喻洲无罪,喻洲也自然能安安稳稳的回宫。
可惜沈婕妤选对了路子选,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对于惠仁帝来讲,只能算作个玩意儿或者棋子。
没有庞大的母家背景,意味着利用完就可以随手舍弃,还不必担心惹得世家动荡。
宓葳蕤猜测,惠仁帝此举,多半还是想看看,宠幸了沈婕妤,后宫中到底谁会因此坐不住。
只是今夜过后,不论是惠仁帝,还是沈婕妤,心中所想怕是都要往后放放了。
夜深人静,灯影幢幢。
Jing心打扮的沈婕妤站在揽月轩门口,整个人都透着股宁静的味道。
面对沈婕妤,惠仁帝不似对待德妃和淑贵妃那样用心,叫起后,背着手率先走进殿内。
沈婕妤并不失落,抬脚跟上。
她清楚今晚惠仁帝能来,全因淑贵妃从中做了事,她不求惠仁帝有几分真心,只希望今夜后,能求得些恩典,让喻洲在皇陵好过些。
床榻间沈婕妤完全豁出去的样子,倒是让惠仁帝惊讶的同时,也引起了几分兴味。
这样大的变化,的确会给人一些新鲜感。
事后,惠仁帝也没离开,而是难得地搂着沈婕妤留宿在了揽月轩内。
听到这个消息,还未就寝的德妃扯着帕子冷笑道:“她沈慧文倒是厉害了,才跟了许清雅几天,连勾.引人的招数都学会了。”
“我倒要看看,靠着许清雅,她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隔日,宓葳蕤起的很早。
星月还挂在云端。
行宫内,一片安静祥和。
然而没过多久,揽月轩猛然变得兵荒马乱。
惠仁帝醒来后,还不待回味昨夜那场让他畅快淋漓的性.事,便发现自己的手脚竟僵硬的无法动弹。
沈婕妤还靠在惠仁帝怀中,感觉到惠仁帝的气息变了,正想小意殷勤一番,结果抬头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