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一个大活人,偏偏就消失了。
——连尸骨都找不到。
就这么几日的功夫,宫中便隐隐露出乱象。
“国师,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朕保证,宓少师此行无碍。”惠仁帝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窦章脚边。
“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莫非是在耍朕不成!”
窦章重重跪地。
“臣不敢!皇上明鉴啊。”
“朕明鉴。呵……”惠仁帝冷笑,“只怕是寡人对你太过信任,才让你胆敢欺君。”
窦章不敢辩解,只不停地口称“臣之忠心,天地可鉴”,以此来拖延时间,希望自己私下里请的救兵能快些来,好替他压一压惠仁帝的怒火。
“你还敢说不是?!”
“前几日让你炼制的百龄丸在何处?你莫不是想害了朕的性命。”
“臣冤枉。”窦章以头抢地,话音中竟带了些许哭意,“臣见皇上服用百龄丸效果不错,便想着改进丹方,思量再三,决定添一味药,促使药效更为至Jing至纯。”
“至于时到今日,近卫仍寻不到宓少师,臣斗胆猜测,许是他遇上了什么奇遇。”
窦章嘴上在为自己开脱,心里却实在没底。
母蛊无虞,照理看宓葳蕤必定决无大碍,但寻不到人,便无法给惠仁帝交代。他炼制的百龄丸,惠仁帝一入口,便会露馅。
当初一时贪心,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后悔已是无用。
怎样能解了眼前的困局,才是窦章一门心思考虑的事。
殿外脚步声渐近。
淑贵妃柔媚的说话声响起。
窦章知道,自己搬得救兵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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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听到太监禀报, 惠仁帝纠结了下,还是允了淑贵妃入内。
软底的绣花鞋更显得步态轻盈,淑贵妃今日打扮的格外清爽, 知晓惠仁帝这两日心情不愉, 她特意在衣着配饰上花了些小心思。
既不张扬, 也符合她的身份。
看到跪着的窦章时,她微微诧异, 然后恰到好处地挪开视线,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不逾矩”三个字。
“皇上,臣妾来是想问问您轩儿出宫建府的事。”
既没提窦章,也没说耽搁了皇上正事。
惠仁帝既然宣她觐见, 便是无甚妨碍, 若是她贸然说起, 反倒不美。
“怎么?可是工部的人不尽心。”面对淑贵妃, 惠仁帝到底温和了不少。
淑贵妃连忙摆手, 目光清澈,举止间还保留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皇上, 若不是轩儿今早问安时与臣妾闲话,臣妾还不知,皇上您竟是把端和亲王的宅子赐给他了。”
“轩儿是个孝顺的。”惠仁帝发自肺腑毒感叹了一句。
宫中人皆知, 三皇子昨日才搬离了永华宫偏殿,今晨便去给淑贵妃问安,可不是孝顺是什么。
“这孩子不过是重规矩罢了, 您夸他,倒显得臣妾不心疼孩子。”淑贵妃娇嗔,语气自然地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惠仁帝拍了拍淑贵妃的手, 接着道:“懂规矩是好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淑贵妃点点头,不再与惠仁帝于此事争辩,“可端和亲王的宅子……”
“那是轩儿应得的。”惠仁帝打断淑贵妃之后的话,“爱妃不必多虑,轩儿品性正如端和亲王那般端方正直,这宅院赐给他再合适不过。”
话说到这个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惠仁帝这是实打实地抬举淑贵妃母子了。
端和亲王是谁?
那可是□□薨逝后,扫平伽邑国内忧外患,抚养侄子继位后,不顾皇帝再三挽留,挥挥衣袖归隐田园的摄政王。
此人当得上那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虽与历代王爷一样,同为亲王爵位。可任谁都清楚,亲王与亲王之间也是有差别的,这个封号说出来便是如雷贯耳。
淑贵妃听了,喜不自胜。
就算今日没有给窦章救场这事,她也会来探探惠仁帝的口风,只不过她是真没料到,惠仁帝此举确实未带一丝算计。
而在惠仁帝眼中,淑贵妃本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这样反倒让他觉得真实。
对于所见的结果,两人皆心中满意,遂相视一笑,让原本提心吊胆的气氛也随之松弛了不少。
只是苦了在一旁跪得膝盖发麻的窦章,一边庆幸淑贵妃果然有办法让皇上消火,又因被二人忽视的彻底,觉得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
心似油烹,矛盾的不行。
不过到底没让他难受太久。
就这会儿的功夫,永华宫外又有人求见。
惠仁帝一听来人是大理寺卿,连忙正了正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