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控制了灵气的分量,是以并不担心会引来猛兽。
不过,就是这些小东西才会更加恼人。
这个法术有些类似于种蛊,却并没有母蛊的存在,被引来的活物在灵气散尽之前,会一直不停寻找与灵气融合的血气。
不论沾了血水的东西是物,还是人。
秋霜阁那边他离开前就下了禁制,不必担心这些活物会寻过去。
宓葳蕤将灵气化作丝线,覆盖在行宫各处,一旦有活物寻到了血迹所在,他便能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此后只需等着便可。
做完这一切,宓葳蕤简单梳洗了一番。
原以为要花些功夫,却没想到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牵动的灵气另一端便传来愉悦的虫鸣。
喻苏派去的影卫寻到人时,便看到四皇子的贴身太监不停拍打着朝他飞扑的虫蛇。
那情景骇人的厉害。
可许是因为这些虫蛇皆无毒的缘故,骇人间又透着几分滑稽。
四皇子躲在一旁,零星有一两个虫蛇误伤,引得他大叫着让其他宫人驱赶。
除了跟随四皇子的太监和侍卫能勉强保持镇定,平日里伺候四皇子起居的几名宫女吓得也几欲昏厥,尖叫声隔着好几个院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偏偏灵气还未散尽,虫蛇便源源不断。
那影卫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赶忙回去给喻苏禀报。
经此一事,四皇子在快开宴前,才勉强派人给惠仁帝告了病。
惠仁帝听到太监的话,面上便露出几分不喜,“既然病了,就趁早回宫,之后的围猎,让他都不必参加了。”
那太监哪敢露出不满,惠仁帝说完,他便不敢再碍眼,匆匆退下。
宓葳蕤垂首抿了一口杯中佳酿,他坐的位置正在惠仁帝下首,能清楚地看到其他人的情态。惠仁帝贬斥四皇子时,众人都并无反应,倒是等他说到让四皇子不必再参加之后的围猎,贤王和三皇子表情皆变了变。
宓葳蕤可不认为这两人是出于担忧才会如此。
只怕之后的几天的围猎,连今日这般表面上的风平浪静都要被打破。
……
晚宴缺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子,实在是无伤大雅。
惠仁帝的心情显然也未曾受到影响,他频频举杯与臣子对饮,离开时已是脚步虚浮,淑贵妃一人差点没能扶住,还好李忠和柳四喜赶忙上前,才免得淑贵妃出丑。
只是李忠和柳四喜将惠仁帝扶住后,便听他说道:“今晚朕去安修仪那歇息。”
淑贵妃听到,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今夜槭枫山的行宫有不少人难以安眠。
淑贵妃是一个,四皇子也是一个。
知道被父皇当众贬斥的他,一脚踹翻了回禀的太监,还未等他继续,贴身宫女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主子,他惯是没眼力见,您何必与他计较呢。”贴身宫女轻声细语,“何况父子间哪有隔夜仇,明日主子好了,去皇上面前走一遭,皇上见了,自然不会再与主子计较。”
“你说的倒是有理。”喻洲的怒火稍减,“摆膳吧。”
贴身宫女笑着应了。
揭开食盒,将其中的菜一道道摆到桌上,拿到最下面一层时,她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得了?”喻洲走上前,便看到食盒内的菜用绸布盖着,他觉得这绸布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是没想起来在哪见到过。
贴身宫女嘀咕了一句,遂伸手去拿,“也不知是什么菜,这般神神秘秘的。”
绸布揭开,她便黑了脸,那碗中炖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看着便稀碎的厉害,“这膳房的人怎么搞的,怎会拿这种东西给您,这怕是后厨剩下的边角料吧,也不知是哪个粗心地玩意儿,偷吃竟拿混了东西。主子稍等,奴婢这就去膳房问问。”
“你给爷站住!”喻洲死死地盯着食盒中的东西。
那绸布被放在一边,露出里侧干涸的血迹。
喻洲想起了今日午膳后嘱咐太监做的事,这绸布是太监从他屋内的帘子上扯下来的,下人们住的地方这绸布多见得很,当时他还夸了一句对方心思缜密。
如此,碗中装着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这东西便‘物归原主’。
他还真是小瞧了他这个五弟,只是让人做熟了给他端回来。
就不知不觉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若是他耐不住性子去找父皇做主,只怕就中了喻苏的计。
以他在父皇跟前的受宠程度,只要膳房的人说一句装错了,父皇最多将人打上几板子,或者连打板子都不需要,罚俸几月便能轻轻揭过。
反倒是他,不仅得罪了膳房的人,父皇可能也会觉得他为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斤斤计较。
贴身宫女看着喻洲一言不发,有些心慌,弱弱地开口:“主子?”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