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着脑袋的傻儿子此时已是瘫坐在地,原本慎刑司走一遭,便去了他小半条命,要不是干爹来得及时,只怕自己就交代在了那。
可惜出了慎刑司,还有眼前这位干爹都要恭恭敬敬跪着的宓少师等着他。
见宓葳蕤不松口,柳四喜也是没了办法,正打算狠狠心,便听到:“不过我虽然不能给他一条活路,但怎么说也得给柳公公一条活路,毕竟他可是柳公公的干儿子,我一向不爱做断人子孙的恶事。”
这峰回路转可是吧把柳四喜激动个够呛。
当即便连连保证,“宓少师日后若是有用得上老奴的地方,只管直言。还有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今后你指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行了,下去吧。”宓葳蕤将人打发了。
这人暂且留着。
毕竟飘渺宫的用药记录还用得上他。
想来有了这一回,这人也不敢再随意欺辱那些居于飘渺宫的药人。
玲珑来时柳四喜正在听雨楼内哭诉,她并不知楼内是何人,直接被决明引到偏殿,之后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原本已有些不耐烦,待看到从听雨楼里走出来的柳四喜不停对听雨楼中的药仆说着好话,那点不耐烦立马消散的一干二净。
柳四喜这么难缠的人物何曾会对区区下人这般客气。
“玲珑姑娘,少师大人吩咐我带您进去。”决明走过来。
玲珑脸上挂了笑,“劳烦了。”
“应当的。”
进屋后,她悄悄打量了宓葳蕤一眼,就这一眼,却是不让她有些失神。
宓葳蕤等了良久不见玲珑开口,心中疑惑,抬眸看过去,谁知对方正看着他面颊飞红,眉眼含春。
这般看他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宓葳蕤还记得玲珑这个名字,不正是前段时间在羲和宫咬出的那名长乐宫的宫女。
本以为被淑贵妃看重,全须全尾保下来的宫女会有几分不同之处,如此这般,许是他高看对方了。
对方不开口,宓葳蕤却不能任由她不说话,“不知玲珑姑娘来听雨楼所谓何事?”
光是看着眼前这人,玲珑便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异常快,更别说宓葳蕤出声询问。
听到宓葳蕤的话,玲珑虽回了神,可开口却发现原本常被淑贵妃夸赞的巧嘴,竟是磕磕绊绊起来。
索性宓葳蕤知晓了她的意思。
贵妃因正事召见,宓葳蕤没道理拒绝。
吩咐决明取来他的药箱,见玲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宓葳蕤不得不好心提醒了一句:“玲珑姑娘在前面带路吧。”
玲珑慌忙应声走到前,心中暗自羞恼。
宓葳蕤只作未见。
别说宓葳蕤见多了因他容貌而失神的人,跟着他的决明也见过不少,只是像玲珑这样,半晌还回不过神,回过神还冒冒失失的却是头一个。
长乐宫不同于此前去到的流霜阁和飘渺宫。
除去如今闲置的皇后居所凤栖宫,是距离惠仁帝住处永华宫最近的一所宫殿。
是以宓葳蕤与决明跟着玲珑并未走多久,便看到了长乐宫的大门。
在殿内等候的淑贵妃倒不着急。
只是觉得比起往常,这次玲珑出去做事时间不免久了些。
宓葳蕤经通传进殿后,就看到一美妇端坐在榻上,虽不曾见过被称作“国色”的喻苏母妃是何等绝色,单看面前的淑贵妃,在容貌上,绝对是不输他人的。
能让惠仁帝宠爱这么多年,也并非没有道理。
请安后,宓葳蕤便收回了目光。
玲珑已站到了淑贵妃近旁,主动接过小宫女手中的扇子,亲自为淑贵妃打扇。
“宓少师可知香体丸和白玉膏?”淑贵妃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出声问道,“往日这两样东西都由国师来负责,今日听闻国师卧病在床,不知病情如何,便只得招少师来问问了。”
“曾听过。”宓葳蕤惜字如金。
“那此次出行,这两样东西便拜托宓少师了。”宓葳蕤这副就事论事的态度,淑贵妃倒也不知再能说些什么。
“贵妃娘娘放心,稍后回去,臣便着手炼制。”宓葳蕤说着,还顺道给窦章在淑贵妃这上了一层眼药,“这香体丸和白玉膏的工序并不繁琐,想来明日贵妃娘娘便可派人来听雨楼取药。”
淑贵妃听罢,果然皱了眉。
窦章可是口口声声说着两样东西极为难得,炼制工序繁琐,还因此从她这抠走了不少银两。
怎么听宓葳蕤的话,这东西做起来似乎并不困难。
说来宓葳蕤能知道窦章说与淑贵妃有关香体丸和白玉膏的话,还是源于此前在白露山青丘殿的那次偷听。
当时偷听到最让他心惊的消息是,徐锦州乃窦章亲子。
有惊天秘闻在前,其他的话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况且之后他还紧盯着窦章从红玉手中抢过的玉盒,哪会在意红玉所说的香体丸和白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