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提便不提了,日后都唤你华儿,可好?”
仓铭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合上了越华方才进来时推开的那扇门。
佳人笑语,终究掩住了丹朱河上吹过的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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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本该是最明媚热闹的季节,金銮殿里的那位却Yin沉起了脸。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喻寒依气得浑身发抖,只闭着眼睛坐在龙椅上,让身边探子将方才上报的话又说了一遍。
“宣王爷他,他在安南毫无作为,整日沉溺酒色,更是看上了一位叫越华的小倌,为其赎了身,整日厮混着……更有传闻,说,说王爷对那小倌一见倾心,亲口承认将把对方带回京都,迎娶对方入,入……”
“大胆!”喻寒依猛烈地咳了起来,随侍内监赶忙为其拍背上茶。
喻寒依抿了口茶,强忍着心中怒气,挥退了探子。
殿门紧闭,除了自小服侍喻寒依的暖烟外,其他侍从都被赶了出去。
喻寒依砸了手中茶盏,喘着粗气,狠狠地咬着牙朝暖烟问道:“你说时雨哥哥他真的看上了一个卑贱的小倌?”
暖烟不敢回答,默默地站在年轻的帝王身旁。
“朕哪里比不上一个小倌?”喻寒依红了眼眶。
“陛下不可自轻自贱,区区一个禁脔,怎配与陛下相提并论?”暖烟撤步跪了下去,朝喻寒依说道。
“但时雨哥哥,却从没注意过朕。”喻寒依冷冷地说,“他见着朕,只能想起他齐家的满门荣宠跟富贵,战战兢兢,生怕被朕削了爵位。朕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掌控着权柄的象征,龙椅上的是不是朕,他从来没在意过。”
平日里齐时雨在京都闹出的那些韵事,喻寒依心里生气,但都忍了,可如今竟越演越烈,闹出了想让小倌进王府的笑话。
新皇践祚,多少人惦记着异姓王的权势,御史台有多少参他的折子,都被自己压了下来。但即便如此,齐时雨眼里依旧只有烟花柳巷的美人,看不到自己捧上来的一颗真心。
“朕累了……”喻寒依闭上双目,低声说道,“朕有时候想着,倒不如削了他的爵位,把他留在宫里,让他做朕的皇后。”
“只怕王爷未必肯。”
“他当然不肯,他若是肯,朕又何必处心积虑去算计他的爵位。”
暖烟不由忧心,提醒道:“但宣王如今并无大过,便是与其针锋相对的派系,也找不出名正言顺的理由,陛下虽是天下之主,但却是明君,不能凭借一己好恶去动宣王府。”
“无妨,行必有过,言多必失,想去揪一个人的错处,未免太过容易,又何况宣王一脉又不只有他一个人。”喻寒依按着额头,喃喃道,“罢了,此事先从长计议。先去传朕旨意,就说宣王南巡渎职,勒令立刻回京。只许他一个人回来,那个叫越华的,不许同行。”
第7章 王爷的补偿
沈停云照着王爷吩咐,带着手下暗卫彻查了维州及周边几个受灾城市,不出意料得到了一份齐时雨需要的官员名单。
小侍卫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在维州暂居的府邸,但没有立刻见到王爷,只看见满府上人来人往的,都正在收拾着行李。
“仓铭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沈停云见到仓铭正在指挥着几个丫鬟搬运王爷的衣物,便上前询问。
仓铭见了沈停云,满脸高兴:“你可回来了,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好呢。”随后便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沈停云。
前几日京中传来旨意,说要王爷独自一人立刻回京述职,只许带一名小厮。长途跋涉的,仓铭武功又不算拔尖,换成其他人又唯恐照料不好王爷,因此正在烦恼。如今沈停云及时回来,一切便迎刃而解。
“正巧你回来,我便留在维州照顾越华公子,等弄清了京都那边儿的情况跟陛下的态度以后,再接公子进京。”
“越华公子?”沈停云纳闷,自己出去办事不过半月,怎么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个越华公子。
仓铭早就知晓小侍卫心悦王爷,因此故意先说给他听,以免小侍卫以后自己知晓了,再心里头难受。
“你刚走,维州知府便设宴,宴上请了维州头牌,也就是越华公子,谁知王爷对公子一见倾心,立誓非他不娶,让我们下人皆以王府主母待他。”
沈停云听着听着人都傻了。怎么自己才走了半个月,王爷连终身大事都定好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自己真的要面对这天的时候,沈停云又觉得实在难过。他不敢开口多问,愣在原地,仿佛只要自己不询问,下一个瞬间仓铭就会露出得逞的笑来,说没有什么越华公子,自己逗着玩的。
可惜仓铭没能说出小侍卫想听的话来,拍了拍沈停云的肩膀,叹了口气:“停云,你看开点儿吧,跟王爷真不合适。”
沈停云没想太多,下意识问道:“怎么就不合适?”
仓铭摇摇头并不回答。
沈停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子一热,错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