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不知道刺激到了来人哪根神经,男人薄怒的声音穿在姜州瑟瑟秋风里:“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还好意思笑?!”
“沈老师,”顾妗妗来了点Jing神,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看着面前拖着行李箱穿着略皱的灰衬衫和西裤的男人,“好巧,你也来会情人啊?”
“你……你给我起来,今天周四你一天的课,这个点还在外面鬼混?”
顾妗妗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周四一天都有课?你还关心我课表呢?”
沈棠安不跟她多费口舌,手伸到她面前示意拉她起身。
顾妗妗没动:“你抱我。”
“你就坐一天吧。”沈棠安收回手,一拉行李箱就要离开的样子,“我管不了你。”
“哎呀,我是真起不来。”顾妗妗从来没这么诚恳地说实话,“我都坐了两个小时了,全身都跟要死了一样的僵。”
行李箱的轮子刚转了一圈又停了下来,沈棠安转过身端详着顾妗妗,似乎在考虑她说的话的可信度。
他一个大男人都穿的长袖长裤,这丫一身露腰上衣加牛仔短裤,脸上是残妆遮不住的苍白和薄汗。刚刚他背着光看她还没注意,她居然在发抖。
那种无法遏制的,全身的颤抖。
沈棠安一看到顾妗妗这个状态眉头就皱成一团,上前蹲下身想去拉她的手。
“不要背,”顾妗妗摇了摇头,“想吐。”
她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顾妗妗心安理得地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进颈窝。
“你箱子怎么办?”
“等会让酒店的人拿上去。”沈棠安沉着脸,“先送你去市三医院。”
本来还撒娇卖惨的顾妗妗突然被触了逆鳞一样尖叫了一声,说着就要跳下来,被沈棠安牢牢抱住肩膀和腿。
“你自己犯什么病你不知道吗?”沈棠安气得真想把她摔地上让她清醒清醒,“要不是我今天回姜州,你是不是还打算上社会新闻?”
顾妗妗忽然又安分下来,抬起因为一直反酸而shi润的眼看着抱着她的人:“不要去四楼。”
“那就不去。你吐了?吐了多久?”
“不知道,一两个小时吧。”
沈棠安没了脾气,迈腿往路口走去打车,“挂水吧你。”
感冒,发烧,脱水,呕吐……病历上的症状字样黑白分明,清晰得刺得沈棠安太阳xue直疼,他先是发微信把病历照片发给了符悦让她去给顾妗妗请假,然后又找了学校教务处请假拜托其他老师代课,才提着一袋子五颜六色的药回到急诊病房。
顾妗妗在挂上水后就在病床上睡着了,于沈棠安而言,她现在仿佛沉睡的妖兽,一旦醒来就会磨牙吮血、张牙舞爪。
刚刚医生看到既往病史的时候的表情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在G姓备注那一页停留了很久。
又想到现在是凌晨四点,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打出这个电话。
他刚准备起身去个洗手间,床上的人就跟开了透视眼似的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
“棠安……”
“什么事?”
“有点饿。”
“白粥或者小米粥。”
“……那还是不吃了。”
“可以放点点糖。”
被子下的顾妗妗又蠕动了片刻,艰难地开口:“白粥吧,可不可以加点辣椒?”
沈棠安替她掖好被角,面无表情地否决了。
就在顾妗妗思考要不要用针头自刎算了的时候,她听见沈棠安说:“但是可以给你几根凉拌海带丝。”
她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
姜州高校圈里热传的渣女代表此刻就像个小女孩一样,似乎很容易动气,也很容易满足,撒娇耍赖信手拈来,又让人生不起气来。
沈棠安由着她拽着他衣袖不放,另一只自由的手想去拿手机,被拦了下来。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顾妗妗。
“你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顾妗妗忽然提了这茬,说的话像抱怨,语气却听不出来喜怒,“去疆北出差那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那边信号不好,发个微信都转圈,我不是跟你……”
顾妗妗推开他的手,“那你一回来就看到我了不是吗,现在已经见面快一个小时了,你说的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在凶我。”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沈棠安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复燃了:“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你看又来了。”顾妗妗撇了撇嘴,“我才不想。”
沈棠安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想什么?”
“想你。”
顾妗妗抬起手,戳了戳那灰衬衫下心脏的位置。
“还跟我贫嘴,你简直……”
“亲我。”
沈棠安的教训言论戛然而止。他有些僵硬地坐着,任由顾妗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