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姈Jing挑细选了两张绚烂绽放的烟花照片,踩着点给谭子铭发了春节祝福微信。
农历新年的钟声在无数国人万分期待的倒数下敲响,谭子铭正开车狂奔在回家乡Z城的高速公路上。
手机响起热闹的来电铃声时,苑姈用手肘碰了碰苑小珑的腰腹,抬手指了指前方。
她几乎一路小跑,最终来到了百米开外寸草不生的一块荒地。
喂~她猫着腰,气喘吁吁,新年快乐呀!铭哥。
新年快乐BB。谭子铭勾唇一笑,揶揄道:你不会在干什么坏事吧?
放礼花啊!听得见吗?有点吵,我得跑远了才能接你的电话。
哦,我还误以为你只在床上才会喘成那样呢!
谭子铭!
在!
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像极了Cao练中的士兵条件反射式地回答军官的指令。
苑姈被逗得哈哈大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行吗?我要是那样喘,前提你不得有本事把床给拆了先么?不过呢,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因为对我而言,你够好了!本宫很满意。
爱妃,不带你这么撩拨人的。谭子铭顺势陪她入戏,口吻宠溺。
你这称呼不对吧?我难道不应该是皇后么?
历史上,深得皇帝独宠的往往都是妃子啊!
好像是哦。
俩人在一来一回的贫嘴中,苑姈隐隐听到了前方收费站,请走三车道这样的导航女音。
天呐!都几点了,你还没到家啊?她快速反应了过来,心疼地惊呼一声。
快了,下高速了,再多15分钟吧!他的声音听着,倒是不以为意。
我还能健健康康地回家过年,不少病人却可能连明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他笑着宽慰她。
今天,他在冷冰冰的医院里加班加点,她在闹哄哄的场合里辞旧迎新。
突如其来的愧疚之意与疼惜之情犹如两粒发了芽的种子,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
铭哥,白衣天使的称谓,你当之无愧。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从事的是另一份相对不那么辛苦的职业。
事实上,苑姈始终都记得:刚上高二不久的某一个黄昏,教室里。太阳的余晖斜照,直直地打在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仿佛在须臾之间,让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她捏着他的手,脱口而出:谭子铭,你的手指又细又长,适合握手术刀。未来当外科医生吧!
呆若木鸡的他尚未来得及细想,她就松开了他的手,嘴里高喊着下一位!
一锤定音!在若干年后又一语成谶。
新春第一天就惹得心上人情绪低落,这绝非谭子铭的本意。
其实,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的,虽然有时候的确很累。好在,我还有一个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女朋友,人生可太圆满了。他尽可能地用了轻松的语气。
又胡说八道了。苑姈娇嗔,还没完没了了呀~
哦,难不成你想反悔啊?来不及了。
她没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的假期打算怎么安排呢?
我觉得跟往年差不多吧!大年初一宅家,初二一早得走走亲戚,午后是同学聚会。
收了线,苑姈已经没了赏烟花的兴致。手里紧攥着的那根仙女棒早已燃烬,只剩一条细长的黑灰色铁丝,烧焦的头部微弯着,似一朵耷拉着脑袋的、花瓣被扯光了的玫瑰花梗。
家姐!我们还玩不玩啊?隔老远,苑小珑就朝她猛烈招手。
不了,回去吧!
邝老夫人出生于家风严谨的书香门第之家。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活了70载有余的老人对于邝家的子孙后代的教育方面,虽不至于推崇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的古训,却也十分热衷于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想要得到老太太的一句由衷夸赞,无论是当面的还是背后的,其难度分分钟可及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之难了。
当然,谭子铭是个例外。
新春愉快,嫲嫲!祝您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阿铭若是能够时常回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这愿望实现起来就容易多了。乐呵的老妇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照例给他递过一个又大又厚的利是封,又循例说上几句寄予希冀的话。
嗰衰仔人呢?
还在床上赖着呢!邝东来下意识地扫了眼空荡荡的旋转木楼梯,扭过头慢悠悠地交代身边的二婚妻子,不等了,开餐吧!
正月一日至三日是帮佣休假的日子,这几天的餐饮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家中第二女主人的肩上。
叶红梅不动声色地瞧了眼正襟危坐的老太君,试图打着圆场:阿越昨晚回得晚,肯定累坏了。
哼!老太太颇为不屑地轻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邝越那副德行,简直就和他老子年轻时一模一样。
妈!阿铭还在呢!求您高抬贵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