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太不知变通了!!
她绝望地抬眼。
当事人容景立在侧边,一双阒黑的眸子压迫感极重,嘴角却挂着笑,淬了毒般的笑。
“哦?说我什么?”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邢青衣身体僵硬,极慢极慢地回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后,又转过身子,用唇语对姜糖说:“窝草,他都听到了吗!?”
肯定!!
她的嘴角僵硬,硬着头皮看向容景。
他的脸色,Yin沉恐怖,如死寂的黑夜压在头顶。
他的眸子,泛着森森的冷意,像是寒风拂过,让人感到森森刺骨的寒凉。
而姜糖,表面上维持着镇静,朝他露出一个坦然的笑。
“没什么没什么。”
“说。”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字,盖在两人的头顶,有山那么重,实打实地让人感到沉沉的分量。
姜糖睫毛颤了颤,一口否认:“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宣正亦。”
她有点怕这样的容景,便把黑锅扣在那个正在哼哧哼哧忙着炼器的无辜人士身上。
然后指着邢青衣,面不改色道:“是他说的话,跟我没关系。”
容景:“……”
邢青衣:???
邢青衣一双微勾的风情眼,不可置信地到最大,唇角微动,蹦出一句话:“你可真有义气。”
姜糖轻眨了下眼,抱歉了地看了他一眼。
假装没看到,邢青衣嬉笑道:“容景啊,你别听她胡扯,只有她在说你的不是!”
姜糖:“……”
两人不甘示弱,互相把黑锅扣在对方身上。
一边的容景垂着眸,神色莫辩。
替自己争辩了几句,姜糖掂起脚尖,小心翼翼探出整个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瞳看向容景。
他低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微动,在眼睑投下淡淡的Yin影。
看上去依然情绪不好,好像并不信她的话。
姜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正当她要再次洗白自己,他抬起眸,突然问:“你方才在笑什么?”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楞愣地看向容景,又看了看邢青衣,似乎不大明白为什么他会问出这个莫名的问题。
她在努力回想方才在笑什么,半晌后,呐呐道:“就随便笑了笑。”
听到这个回答,容景的脸色更差了。
她不知所措,求助地瞅向邢青衣。
而邢青衣因记着她的抵赖和甩黑锅,朝她露出一个事不关己的笑,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摊开手道:“我想起膳房里还有一些杂活没做,你们聊,你们聊。”
当着两人的面,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不是吧……”
后一句话还未说出口,邢青衣发尾一甩,无情无义地抛下她一人独自面对容景。
这人也太没义气了!
怎么跟她一模一样!
姜糖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松鼠塞满了食物,瞥见容景凉薄的目光后,又无声无息地瘪了下去。
“我也想起来了,院子里的花还没浇水!”
话音刚落,她跟着邢青衣有样学样,缩回脑袋,从方桌上跳下来,迅速逃离案发现场。
院子大,一面种了青竹,一面盘绕着一棵垂柳,四面各有四处台阶,环绕着一圈圈的花圃。
花圃通常需要人照看,姜糖平时闲的紧,便多花了些心思,又是施肥,又是浇水。
早上已经浇过一次水,盛着一半的水壶仍然置在旁边。
她拾起后,有模有样地在花圃里灌水。
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际。
她专注地干活,表面上是这样,耳朵、眼睛的余光却时刻注意门口的方向。
“咔哒”是拴上门的动静。
她的心一跳。
脚步一声又一声,随着距离逐渐加重,她的心跳也跟着砰砰砰地加快。
手指不自觉地保持静止,壶里的水汩汩往外流,眨眼间淌尽,剩下一个空心的水壶。
而她,不曾发现,依然一板一眼地假装浇水。
容景从她手里抢来水壶,垂眸:“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她挺胸道,“我没紧张,也没心虚。”
“那你看着我。”
他见她眼神乱飘,便觉得好笑,“我还没说你心虚,你倒是说得挺明白。”
心底里想什么,说出的话便带了什么,放在姜糖的身上,非常贴切。
她没什么底气道:“你别污蔑我。”
他摇了摇手里的壶身,笑道:“水已经流尽了,你却还没发现,是不是在想——”
姜糖屏住呼吸。
“——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把剩下半句话说完后,方才沉重的压迫感又重新涌出来,仿若丝丝缕缕的密网紧紧缠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