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闻到了浅淡的血腥味。
容景坐在藤椅上,姜糖在他身边打转,凑近了,贴着他肩膀,鼻子一动一动地闻。
他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动作,大致猜到她察觉到了,从油纸袋里取出一块牛rou干塞进她的嘴巴里。
“吃吧,别闻了。”
姜糖咀嚼着,却仍是含糊道:“你身上怎么有血味?”
“去了趟厨下。”容景不动声色地撒谎,“邢青衣为你做了一大包牛rou干。”
“他可真厉害!”姜糖诚心实意地赞美他,“我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容景语气不痛快:“我为你带来吃的,你却只夸他?”
更何况,如果没有他的吩咐,邢青衣根本不可能情愿当一个厨子。
姜糖吞咽下去,迟疑地看他。
他的眼眸半垂,眉头微蹙,唇角往下撇,绷得紧紧的。
没了往日的笑意,甚至是假装的笑容。
该怎么弥补呢?
姜糖一边想,一边伸出手,往桌子上的油纸包探去。
像是早有预料,容景双目沉沉地看着伸出的手,在她触到纸沿的一刹那,一把推远了,推到了离她最远的一个方向。
“?”姜糖觑了他一眼,发现他有愈来愈生气的趋势,眉眼冷得吓人,旁人见了非得毛骨悚然的那种。
这么严重?
不至于吧?
姜糖简直无法理解,她只是少夸了一句啊,平日不是总是夸他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少夸,那就是因为多夸了一句邢青衣?
似乎探到了真相的边沿,姜糖转念一想,猜测左右摇动,又不敢确定下来,试探地问了句:“你干嘛?”
容景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烦躁,朝她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没事。”
没事才见鬼。
他的笑容看上去好像要杀人。
不管符不符合猜测,姜糖补救道:“你比邢青衣还要好,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才是至关重要的——”
效果显著,容景的唇角明显松了松。
“好姐姐!”姜糖蹦出最后一个词。
容景表情一滞,卡顿般的停了停。
定定看着她,眼神看不出情绪来,唯一明显的是他的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很快止住。
这反应不大对劲,姜糖莫名道:“你也来葵水了?”
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格外烦躁不安。
她摸了摸肚子说:“果然葵水这玩意是会传染的吧?”
第三十二章 他是男人
今早姜糖突然来了葵水, 肚子隐隐坠痛,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 通过玩游戏来转移注意力。
效果显著,再加上本不是强烈的痛感,尚且能够忍受。
独自一个人是这样想,身边有伴,并且是经常照顾她的容景在,她便显得矫情了些。
一分疼,都要说成八分疼。
姜糖拼命往大了说,仿佛马上就要身陨而亡。
“来葵水可太疼了, 就跟有一把刀在里面搅动, 搅得肚子鲜血淋漓,然后又狠插上一刀。”
她面不改色地瞎扯, 事实上是,从十几岁初次来便没经历过这种剧痛。
闻言, 容景的睫毛微颤, 那双沉寂的眼眸如风吹潭水般的起了波澜。
他的目光往下, 落在她的肚子上。
“过来。”
“干什么?”姜糖离他不远,大约三步距离,听到他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依言走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大大的问号。
容景暂时未回答,等她走近了, 忽然将她抱在了膝盖上。
天旋地转。
乍然间换了位置,姜糖有些懵,呼吸蓦地停了停, 抬眼近距离看,只看到他的侧脸冷白,暖黄的灯光都映不出半分暖意。
然而接下来的动作,和他的表情完全不相符合。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贴在她的肚子上。
一波接着一波的热度自手掌传递过来,沿着腹部的位置扩散,通往全身各处,舒适得仿佛在泡温泉,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还疼吗?”他抚了抚她的脑袋,音调比平日软了几分。
姜糖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镇定自若道:“很有用,已经不疼了。”
容景垂眸,继续将灵力转化成热度,为她纾解疼痛。
起初,她还有些撒谎后的心虚感,手不时地摸鼻尖。
时间长了,那些感觉逐渐褪去,她问心无愧地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超豪华的服务。
视线凝在他的手指上,根根修长分明,弯着轻微的弧度,紧贴她的肚子。
柔亮的纱灯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像是水洗后的润泽白皙,尤其是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亮得几乎能反光。
她对比了下自己的手,比他的手要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