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看到这女人一脸的洋洋自得,圆脸露出一丝丝的怜悯:给她吃下了恶蛊,源源不断地从身上提取恶意,都让人的身体自然地产生一种应激反应了,却还以为这是一种偏爱她的荣誉,真是可怜。
“你亲眼见到容景和姜糖杀害素怀心?”
越水瑶笃定道:“我亲眼所见,还用玉音笔录下二人毁尸灭迹的计划。”
“果真如此?”
“我十分确定。”
闻镜转了个话题,笑容加深:“你认为容景是怎样一个人?”
越水瑶擦了擦泪珠,声线带着愤怒:“此人丧心病狂,竟然联合姜糖谋害素怀心。”
丧心病狂。
闻镜听到这个词,像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遽然笑出声音,越笑越大声。在越水瑶怔楞的目光中,他笑得浑身发颤,发梢也跟着乱颤,浑似个疯子。
见他发疯,系统跟死了一样不说话。
整座大殿回荡着闻镜渗人的笑声。
越水瑶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又惊又怕,先是向后退了一步,又因荣华富贵的诱惑徘徊不去,壮胆上前一步,靠得越来越近,口中关切地问:“尊主,您怎么了。”
闻镜扎起的发尾都笑到了身前,他拨了拨乱舞的发说:“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这词真是十分贴合。”
越水瑶跟个傻子似的接下这话:“岂止啊,容景简直是灭绝人性,心肠恶毒……”仿佛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之处,她猛然想到刚刚的话——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有人这么说我。
说我。
我!!!
越水瑶如遭雷击,脚步和神情凝滞住,像是一块木头怵在原地。
闻镜笑够了,止住笑。大殿蓦然间恢复死寂。
她能够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被捕猎的动物躲藏在暗处,惊慌失措地泄露了一丝动静。
他的目光幽深,嘴角却仍然勾着。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潜伏的猎手,浑身上下流露出危险的信号。
越水瑶咽了咽口水,清晰地听到咕咚一声。
她讪讪地笑了一下,更像是哭:“尊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镜眼底格外的冷漠吓人,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说:“死人不需要懂。”
越水瑶瞪大双眼,浑身紧绷,不等他反应过来,右手迅速掐断玉音笔,一个暴起朝门口飞奔。
门口的白光似乎是从深渊中通往光明的唯一去处。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生路。
锃——
剑yin声起。风刃般的剑意破空而去。
随着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须臾之间,踏出议事殿的人影滞了滞,面孔中以为逃出来的惊喜之色迅速暗淡,倒下去时在台阶上映出两段影子。
血顺着台阶蜿蜒向下,汇聚成一条长长的河渠,议事殿公正明理的四字匾额下,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腥香。
第十五章 她不想走
今日秦修可谓是忙得团团转,先是告诉姜糖明日执刑,后又被尊主唤去通知越水瑶。
本以为忙完后,越水瑶竟然死在了议事殿门口。
周遭围着三三两两的弟子,看热闹般的聚集了起来。
闻镜轻飘飘地说了句“越水瑶陷害容景”,便留下一地烂摊子御剑飞回了天鹤宫。
秦修张口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望着那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形,迟来的惊异渐渐从心底升縢起来。
尊主第一次来议事殿,竟然是为了女人。
秦修心里想,原以为像他那样无情无心的人,最多是把女人当成玩弄摆布的对象,就和所有恐惧的极寒门弟子一样,时时刻刻地顶着他的压迫感如履薄冰。
可今日的做法打破了他对尊主的固有私见,甚至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感受,仿佛周遭都是虚假的幻境。
恍惚不定的瞬间,弟子打断了秦修的猜想。
“执事,此事已解决。可您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未曾禀告。”
经人提醒,秦修记起晨际和长老们商议过的计划。
异常的结界和殆尽的水源关乎到上下弟子的性命。
他盘算着时机告知尊主,如今错过了,必须得上一趟天鹤殿,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劝说尊主。
待闻镜前脚刚踏进前殿的门槛,后脚就跟来了战战兢兢的秦修。
闻镜转过身,似乎很不愿看到他,蹙眉道:“还有什么事?”
秦修跪在地上,言辞严肃地禀告道:“尊主,近日苍岭山边缘多出了一个结界,极寒门的气候异常,并且因为您的吩咐,弟子们都不敢挖湖……”
他磕了一个头:“所有人已经濒临断水的危机,请您放开禁令。”
闻镜心不在焉地听着,打断了他的话:“你放人了吗?”
秦修满脑子都是结界的事,正等着他的回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