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戎绷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笑,真不够兄弟。”
江月楼打断两人,“行了,让你知道不等于让整个警署都知道了?通知一队,准备行动!”
他不能让陈余之等太久,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此时的陈余之也确实不怎么好,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周围围满了金马堂的人。
他并无太多惧色,就这么淡然地坐着,仿佛坐在自己的余之堂中。
“你就是陈余之。”老火靠在桌边,玩味地打量着他。王猛和其他人散在两旁,凶狠地盯着他。
看这架势,陈余之很快分析出老火便是金马堂的掌事,依旧不卑不亢地回答:“是。”
“稽查科的行动,是你报的信。”
“对。”他丝毫不怕,仍旧大大方方承认。
老火终于变了脸色,朝着陈余之走过去,用Yin毒的眼神盯着他:“因为你,我死了四个弟兄。”
“是你们先触犯了国法。”
“在我老火眼里,没有国法,只有帮规。”老火向王猛使了个眼色,“带下去,先给他点苦头吃。”
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陈余之被铐在墙角的管道上,挨了王猛一顿毒打,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他坐在角落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也没有人来管他,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相信江月楼,一定不会让他等太久,一定会将外头那些人绳之于法。
金马堂书房中,老火和军师正在聊着什么。
“还是你的法子高明。不光救出了王猛,还搭上一个陈余之。”他大声笑了起来。
“没有您的毒药,毒死那个老太婆,这一切都不成立。”
他们没想到,仅仅这两句对话就被门外的王猛听到,先是满脸震惊,继而满腔怒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rou中。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个陈余之,您打算怎么办?”
“先扣在手里,是张底牌。有合适的机会,用他把江月楼钓出来。这次三爷也怪不得我们,是稽查科的人先动手的,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王猛杀气腾腾地盯着书房的门,强制忍耐住满腔恨意,转身离去。
他去了关押陈余之的房间,径直在他面前蹲下身,说了一句令陈余之诧异的话:“我可以帮你逃走,但你要答应替做我件事。”
“为什么?”
王猛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这群禽兽,我拿他们当兄弟,在牢里一个字都不肯说,他们却拿我当傻子,毒杀我娘。这个仇我一定要亲手报。”
陈余之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心情十分复杂。
“要我做什么?”
“我给你制造机会,让稽查科的人来,你可以趁机离开。但你出去后,替我安葬我娘,让她入土为安。”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陈余之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王猛凑到他耳边细细交代了一番,便将他从房间内抓了出来。
大堂内,喽啰们正在吃喝玩闹,见王猛将陈余之拖进厕所,以为他还不解气,打算继续折腾,谁都没有在意。
但做戏做全套,王猛还是放了一水盆的水,将陈余之的头压向水中,呛得他拼命挣扎,顿时水花四溅,几乎溺死。
王猛把握时间松开手,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无视他捂着嘴频频咳嗽,狠狠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看着他狼狈地摔在水里,又上前补了一脚,紧接着将他拎起来,拖进厕所隔间里。
隔间的门被关上,彻底避开了大堂的耳目。
陈余之缓了口气,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接过笔,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着,一边飞快在纸币上写下几个字:联系警署江月楼,孙南路129号。
这个隔间斜上方有一扇窗户,很小,但可以看到外面行人走动的脚。
陈余之将纸币塞了出去,希望有人捡到钱,看在钱的份上,打给江月楼报警。
突然,有人敲响了厕所隔间的门,陈余之立刻缩起身子,王猛上前又是几脚,将他踢到角落里,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王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气愤地开门离去。
老火站在门口,先是打量了一会陈余之,接着又抬起头看向窗户。陈余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阵猛烈咳嗽,转移了老火的注意力。
老火伸手拉起陈余之,假惺惺地摇摇头:“下手也太狠了。”
陈余之捂着肚子,低着头,视线中闪过一抹得逞的Jing光。
孙南路街道上,一个男人晃荡着走来,无意中看到地上有一张钱,面露贪婪之色,赶紧上前捡起,同时看见了上面的字。
而此时江月楼、宋戎、孙永仁等人站在一处岔路口。宋戎指着一个墙角处,说道:“这里就是最后发现标记的地方。”
江月楼转头看了几个方向:“分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