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安抚好海洋生物们的情绪,塞冬拍拍海豚光滑的背脊,示意它给自己拉车,他自己则拨动一把金弦的里拉琴,利用圣洁的乐曲使海洋生物们恢复镇定。
斯佩娥的洞xue里,安菲特里忒正要离开,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音在水里漾开。
“等等,”斯佩娥拉住他:“你先别走。是波塞冬在弹琴。”
安菲特里忒也感受到了琴音里属于海皇波塞冬的神力,他驻足,垂眸去听。
乐声悠扬,宛若清风流云,轻轻柔柔地流淌。
斯佩娥常年出入各种宴会,也曾多次见到尊贵的海皇殿下,此时听见这琴声,只觉得奇怪:“他一向只爱奢华,竟然会弹出这样一支平和的乐曲,真让人意外!”
安菲特里忒无甚感想。他很清楚斯佩娥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特别关注波塞冬,但是总拿波塞冬的事情在他面前说,不是反而让他更在意么?安菲特里忒对波塞冬没什么好感,只淡淡道:“不必在意他的事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神明罢了。”
斯佩娥闻言,不再多话。
再说波塞冬那边,他弹奏里拉琴的时候只想着自己制造的问题自己解决,却忽略了这一举动有多招摇,无疑是向海界的众神众妖公布他的所在方位。
乐声一出,在海皇神殿久等不到海皇归来的众女神女妖纷纷出动,循着袅袅琴声,找到了波塞冬的面前。
游得最快的是一只旗鱼妖,她把鱼尾一甩,拦住波塞冬的去路,不等波塞冬问话,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波塞冬被她哭得脑袋发蒙,问她:“你哭什么?”
旗鱼妖哭得更凶了,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哗哗地掉,脸颊都哭红了,雪白的胸|脯浪似的起伏不定,说话却半点儿也不含糊:“我哭我自己,哭我的痴情,哭我死去的爱情!”
波塞冬:“……”得,又是海皇的烂桃花!
旗鱼妖哭得可比前几天的百丽儿真实多了,虽然波塞冬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受不了女孩子在他面前这么哭,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擦擦眼泪吧,再哭眼睛肿了,晚上睡不着觉。”
旗鱼妖:“……”
旗鱼妖也曾有过一段和海皇蜜里调油的日子,那会儿波塞冬多会哄人啊,什么好听说什么,现在果然是要分手了,连哄人都不走心了!
旗鱼妖揪着白手帕,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娇哼一声:“我睡不着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都决心要和我分手了……”
“是啊,”波塞冬想到原身对待情人一贯温柔体贴,努力站在女妖的角度,替她着想:“你看,我们都要分手了,何必再为我哭泣呢?把你的眼泪收一收,留给会珍惜它的人不好么?”
旗鱼妖哽住,这让她怎么接话?
她之所以哭得这么伤心,就是因为她不想分手啊!
旗鱼妖还想说些什么,远处忽然射来一支水箭,从她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旗鱼妖伸手去碰伤口,又一箭射来。她连忙躲闪,无意间拉开了与波塞冬的距离。
只听一声冷哼,一位身着白裙的女神从鲨鱼背上跃下来,鲨鱼的牙齿冷白,她的气质也是冷白的,让人惊叹好一个冰雕玉琢的美人!
冰美人气质冻人,说话也冻人:“不想分手就假哭,擅长悲喜剧的缪斯女神都没你会演。”
波塞冬这才恍悟,原来这位也是假哭,难怪说起话来气都不喘。
正啧啧称奇,冰美人的矛头又指向了他:“还有你,就算要分手也该当面把话说清楚。这么不明不白的,自然会给人留下希望,还以为有机会复合。”
波塞冬被她指责,也没觉得丢脸,他没有原身那么强的自尊心,自然不会和冰美人生气。
要说原来的波塞冬对待情人也算得上有耐心了,但他每次面对冰美人的冷言冷语,总免不了会被激怒。她的情敌们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才赶过来,就忙着拱火。
“亲爱的赫蒂,你可真是牙尖嘴利!但请不要用你锋利的牙齿割伤海皇殿下,他只是以他一贯的温柔,诚恳地对待我们。”
不,其实波塞冬觉得冰美人赫蒂说得没错,他不该图自己省事,枉顾波塞冬的情人们的心情。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当众表态,让这些女神女妖们明白,他说要分手,那是认真的,不会回头!
但他又觉得不能立刻否定声讨赫蒂的那番话,毕竟那位蛇发的女妖为了挑起矛盾,可是把他洗得干干净净的。
在波塞冬犹豫的片刻间,又有几个女妖加入纷争之中。
“收起你的利爪吧,赫蒂,如果我是海皇殿下,我也会更喜欢柔弱可怜的朱莉。”
“是啊,包容万物的大海里怎么会蕴养出你这样锋芒毕露的女神?能得到海皇殿下的喜欢,那是你的幸运,你怎么能责怪他?”
有人声讨赫蒂,就有人声援她,
这是波塞冬的情人聚得最齐的一次,她们或许清楚自己不是多情的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