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艰难道:“小姐,其实……夫人……她是有苦衷的……”
闻言,云舒澜抬头死死盯着他:“路伯伯,你说什么?”
路放欲言又止:“你不要这么悲观,也许……她是爱你的,离开你,只是迫不得已……”
路放吞吞吐吐的几句话在云舒澜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那颗已然死掉的心又有了轻微的温度。
她激动得死死抓住路放的胳膊,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声音有些发颤:“路伯伯,你为何这样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拜托你告诉我!”
路放实在不忍欺瞒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母亲没有抛弃你。她,一直在云霄山……”
在云舒澜的记忆中,父母是很相爱的,几乎没有红过脸。在她五岁那年,母亲离开云霄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云舒澜问她父亲,母亲去了哪里。她父亲说她母亲抛弃了他们父女俩,跟别的男人走了。
云舒澜不相信母亲会丢下她,哭着要下山去找母亲,被父亲狠狠打了一巴掌才作罢。
从那以后,她真的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她还时常幻想着,说不定哪天母亲想她了就会回来看看她。
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这简单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多年来,她心里对母亲还是有些怨恨的,恨她的狠心,恨她的绝情,恨她的一去不返。
她不知道是,其实她母亲根本没有抛弃她,甚至来不及和她多说一句话,就被她父亲强行带到密室软禁起来。
云九霄的练功室里有一条密道,随着密道走下去,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二十年前,云九霄把妻子清婉带到这里关了起来。
清婉疯狂地拍着门,歇斯底里道:“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还不让我见女儿,你干脆把我杀了好了!”
门外的云九霄叹了一口气:“好歹你我多年夫妻,情分还是有的,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清婉冷笑一声:“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怪只怪我瞎了眼,和你生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你的狼子野心!”
云九霄背着手,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这里闭门思过。你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什么都不缺,每天的饭会有人送下来。记住,千万不要跟送饭的人瞎说。否则,我很难保证孩子的安危。”
从此,一扇门将她和女儿分隔在两个世界。
路放是云霄山的厨师,跟了云九霄很多年,颇得他的信任。为了掩人耳目,他的一日三餐都在练功室吃。
每天路放做好饭后,会亲自给他送进来。当然,也包含了清婉那一份儿。等他吃完饭后,路放会过来收拾碗筷。
刚开始送饭时,清婉情绪很激动,不住地央求:“路师傅,你把我放出去吧!我想见见女儿。”
路放很同情她的处境,但又帮不到她,面色为难道:“夫人,我不清楚您和云掌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您也别为难我,我真的不敢这么做。”
被拒绝后,清婉眼中的光熄灭,无力地垂下双手,不再说话。
好几天了,送下去的饭菜一口没动。
清婉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一见到他就赶紧扑过来:“路师傅,我真的想离开这里,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路放无能为力道:“夫人,您不必再求我,我不可能放您出去。何况,钥匙也不在我这里。您老是这样子,只会教我为难。您还是好好吃饭,保重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哪天云掌门想通了,就放您出去和小姐团聚了。”
清婉摇了摇头,绝望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不了解云九霄,他既把我关进来,就不会再放我出去。”
路放也知道机会渺茫,但还是尽量安慰她:“夫人,人活着,总要有一点儿念想,您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姐想一想。”
提到自己的女儿,清婉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阿澜……她好吗?”
“夫人放心,小姐一切都好。”他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夫人您看,这是小姐画的,我瞧着不错,就收起来了。”
清婉颤抖着接过画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画上画着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在树林里开心地玩耍。
路放见这招奏效,又道:“夫人,您别伤心。眼下您和小姐见不了面,我会经常跟您说一些关于小姐的事。您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带进来。”
清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真是多谢你了!你说得对,虽然我被关在这里,但还是可以为阿澜做一些事的。你想办法给我带一些布料进来,我给阿澜做几件衣服。”
路放见状,放心了不少:“好的,我尽快。从今天开始,您一定得好好吃饭。”
清婉一改脸上的Yin霾:“为了阿澜,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迟到的爱
从那以后,给女儿做衣服成了清婉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