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远抹起他的袖子,看见两只胳膊上深浅不一的淤青,一撇嘴,眼泪就要流出来。
辛楚翊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的胳膊也掐成这样。”
叶修远被他这么一吓,生生收住了眼泪。
君洛玉欣慰道:“楚翊,我很开心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但下一次别再伤害自己了,你瞧瞧,把自己的胳膊掐成什么样了?别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倒好,还没伤到敌人一根头发,自己就先伤得七七八八了,实非明智之举啊。”
辛楚翊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掌门师兄,我会努力的。”
叶修远凑到君洛玉身前,道:“掌门师兄,离染还挺仗义的,刚才把那个狗屁管家吓得半死,真是大快人心!”
君洛玉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确实挺仗义的。”
用过晚膳后,君洛玉招呼大家回屋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拿好行李回自己的住处吧,两人一间房,自行安排。楚翊和修远就住这间屋子吧。”
叶修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掌门师兄,你要抛弃我吗?为什么要让我和辛师兄住一间?”
君洛玉故意看向别处:“咳咳,这是众弟子商量的结果,大势所趋,我也是顺从民意。”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行李,看见离染的行李也在旁边放着,顺手拿起来,走了出去。
想起辛楚翊就在自己身后,叶修远摆出了一张比花还灿烂的笑脸转过头道:“能和辛师兄住一间屋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辛楚翊冷着脸道:“哼!和你住一间屋子,是我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叶修远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至此,所有的宾客都入住完毕,管家抱着一摞册子去书房汇报结果。
江宗贤脸色不悦:“管家,你为何要把云霄山的人安排在南院?我不是让你好生招待了吗?”
管家陪笑道:“庄主您有所不知,这次凌雾峰和万刃山的弟子来得多,东院住满了。”
江宗贤将册子在桌上重重摔了一下:“北院不能住吗?为何偏偏安排到南院?”
管家解释道:“早来的仙门把环境好的地方都挑走了,我也不能把人赶出来呀!”
江宗贤冷笑一声:“云霄山的人为何这么迟才到,你我心里都有数。你是我爹跟前的老人了,我敬你是长辈。以后请你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切勿折辱了身份。”
江宗贤扔下不尴不尬的管家,拂袖而去。
君洛玉一掀门帘,见离染趴在桌子上,走过去,道:“你怎知我住此处?”
离染打了个哈欠:“除了这间屋子,别的屋子都亮着。”
君洛玉轻笑一下:“我怎么净是问些无聊的问题。”
离染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愿意听你说话,也很乐意为你解答。”
君洛玉的眼睛往空中瞟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我以后得多准备一些问题了。”
离染摊开双手:“随时奉陪。”
“哦,对了,你的行李,我帮你拿过来了。”君洛玉把行李递给他。
离染随手放在一边:“放在这里就好了,反正是要住在这里的。”
“住在……这里?”君洛玉诧异道。
离染点头道:“对啊,你是不知道,东院太吵了,吵得我头疼。这里挺清净的,而且,所有屋子都住满了。”
君洛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住下。明日还有要事,早些歇息吧!”
熄灯后,屋里很安静,赶了好几天路的二人很快进入梦乡。
深夜,离染身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坐起身来,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该死,又来了!”
很快,身上的痛一阵强过一阵,开始像是重物砸在身上的顿疼,不一会儿转化成尖锐的疼,就像浑身被撕裂一般。冷汗涔涔地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他蹙着眉,紧咬着唇,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一双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带着淡淡的体温,接着响起一个声音:“你不舒服吗?”
“嗯,还……好。”离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一样。
“我去把灯点着。”君洛玉往桌边走去。
离染一把拉住他:“不需要,我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他不想让君洛玉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虽然拼命忍着,但君洛玉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忍得那么辛苦,必然是痛到了极致。
君洛玉坐回床边,抬起右手放在离染的心脏处。青色的光自他掌心溢出,缓缓流进离染的身体。
本来闭着眼睛的离染歌被这股熟悉的灵力惊得睁开了眼睛,眼神从疑惑转为惊讶。
君洛玉全程闭着眼,全神贯注,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寻常。
过了一段时间,君洛玉感觉离染的身体不再紧绷着,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