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尚在恍惚中,觉得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他,不太真切,似梦似真。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皮上仿佛挂了千斤重物,沉重地难以招架。
就在他几乎没有意识的时候,那呼唤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男孩开心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哥哥,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女孩问他:“你在这里跪了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进去?”
少年想站起来,可腿已经麻木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五天前,我来这里拜师学艺,可掌门不愿意收我。我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就一直跪在这里。”
女孩同情他的遭遇,也佩服他的毅力,自作主张地拍了拍胸脯:“你且安心,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爹爹收你为徒的。”
少年喜不自胜,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让掌门收我为徒?”
女孩信心十足:“那是当然,我爹爹什么都依我,只要我说一声,这事准能成。”
“师姐,我们能不能先带哥哥进去,外面太冷了!”男孩抱着双臂哆嗦着。
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袍,男孩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衣服,难怪他会受不了。
他脱下袍子,重新披在男孩身上:“还是你穿着吧,我不冷。”
“哥哥你不诚实哦,明明脸这么冰凉。”男孩狡黠一笑,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颊,把一半袍子披在自己身上,另一半放到他手中,“我的袍子很宽松,我们一起穿吧。”
少年和男孩披着同一件袍子,相互扶持着,和女孩一起,踏进了云霄山的大门。
屋里的热气终于让少年活了过来,他感觉身体里流失的力气正一点点地恢复,坐在凳子上活动着僵硬的四肢。
女孩吩咐侍女准备了热茶和饭菜,东西很快就端上来了。
女孩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桌上这些食物都是给你准备的,慢慢吃吧。”
少年喝完茶,起身冲着他们拱手抱拳:“在下白流尘,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女孩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什么救命之恩,什么尊姓大名的,我看你和我的年龄也差不多,怎的江湖气息那么重,说话就跟大人一样。”
白流尘微微颔首:“救命之恩不是小事,不可儿戏。”
“好好好,”女孩收起戏谑的表情,“我叫云舒澜,是掌门的女儿。他叫君洛玉,是我师叔君世溪的儿子。”
听到君世溪三个字的时候,他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的男孩,眼中压抑着莫名的情绪,沉声问:“是莫风长老的四弟子君世溪吗?”
“哥哥,你认识我爹爹吗?”君洛玉抬头看了看他,又慢慢低下头去,开始抠自己的手指甲,声音稍显落寞:“其实我都没有见过他……”
刹那间,仿佛有一根小刺扎入白流尘的身体,在血ye中来回穿梭,怎么也拔不出来,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走过去,微笑着轻轻摸了摸君洛玉的头:“我不认识你爹,但我听说过他,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君洛玉有些不解:“我看好多书上都说好人有好报,好人能长命百岁,那我爹为什么那么早就去世了?”
因为这世界上还有坏人啊!
白流尘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你爹之所以选择做一个好人,不是因为这样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好人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你只需要知道你爹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够了。”
君洛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哥哥,你懂的好多。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要和爹一样,做个好人。”
白流尘的目光穿过他,耳边回荡起多年前干爹豪气冲天的那一句——
“不求荣华富贵身外虚名,但求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白流尘伫立在窗前,表情里既有欣慰又有难过。
他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云舒澜还只是一个在父亲身边撒娇任性的孩子,而他却像一个踏遍皑皑白雪,走过万水千山,穿过熊熊烈火,历尽悲欢离合的行者。
☆、拜入师门
“掌门,那个孩子不见了,估计是熬不住,自己下山了。”路放道。
云九霄哼了一声:“走了便走了吧,省得麻烦。”
“爹……”云舒澜的声音远远传来,像只欢快的蝴蝶飞进房间,一下趴在云九霄的膝盖上,撅着小嘴不说话。
云九霄示意,路放关门退了出去。
“谁又惹我的宝贝女儿不开心了,告诉爹,爹替你出气。”云九霄哄着自己的女儿。
云舒澜抓着他的手,可怜巴巴道:“爹,我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这下没脸见人了。”
云九霄不解:“小孩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