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受到的一切遭遇,都像是他出生到这个世界以来本就应该承受的。
【识趣点就应该去死啊!】
“就是这样。”
视频聊天里,钟嘉木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明明他很是平静地说出这些事情,视频中的那只三花猫一直在惨兮兮地流泪,而那只金毛看起来也很是难过。
“等,等下,”钟嘉木终于发现了视频特效的不对劲,“这特效怎么回事?我可没哭。”
何尔声音平稳,“我也没哭。”
但是屏幕里的那条金毛犬,眨巴着眼睛,最终像是没有忍住也落了泪。
“铛铛铛铛!”苗淼伸出手,“容我介绍一下嘉文科技出品的最新微表情捕捉技术。它能够识破你的伪装,将你内心真正的感受给表现出来。”
草,难怪这个心理医生一开始就表示可以用特效,本以为是贴心的建议,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坑。
“如果觉得不舒服也可以取消特效,”苗淼露出了jian诈的笑容,“这些都可以按照你们的喜好来选择。”
何尔显然还是有些怕,金毛犬的耳朵都往后耷拉成了飞机耳,“我还是先暂时不取消,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钟嘉木点点头,“我知道,没关系。”
下一秒,钟嘉木退出了特效,露出了他本来的脸。
比起表面皮囊的东西,钟嘉木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内心被随意透露,这会让他产生更多的不安感。
何尔问:“那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钟嘉木面对着手机的摄像头,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的一切。”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另外的两个人都呆愣屏幕上,钟嘉木看了看WiFi信号,满格、绿色。
“喂喂,”钟嘉木开口,“听得到我这边说话吗?”
在那一瞬,屏幕中的人才像是被解封了一般。
苗淼笑着开口,“抱歉,我这边的信号有点卡。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
“等一下,”视频中何尔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又认真,“我能冒昧问一下原因吗?”
才开始钟嘉木还不明白何尔究竟为什么这么问,而后突然想起方才何尔的话。
【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想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我等他,等了太久了。】
说不定,何尔真的试图困住那个人。只是他来心理治疗,便证明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顾虑。
何尔将钟嘉木代入了他喜欢的人,因为想要从替代品上寻求一个答案。
“你知道吗?我被轮椅囚禁了很久,”钟嘉木也很认真地回答,“如果说能够认命,我就不可能拼了命去买外骨骼支架。”
“我不会永远在这里,我总有一天会逃走。”
“我有我要的未来。”
*
群视频的后半段,可能是因为深夜的关系,另外两方的视频总是时不时地卡住,要不是因为是视频,钟嘉木都以为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呆愣住。
最终苗淼无奈表示,要不今天的视频会面结束,改天再进行交流。
钟嘉木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回房间。
他刚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
纱帘遮断了阳台与卧室,透过薄纱,钟嘉木能看到阳台上有一个人的背影。
想了许久,钟嘉木最终还是朝着贺闻走过去,他拉开窗帘,看着贺闻倚靠在阳台,右手中指与食指间夹着一根烟。
贺闻抬手,将烟递到了嘴边,微弱的红点忽地明亮,而后吐出烟雾袅袅升起,却遮不住贺闻眉间的愁思。
“阿闻,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贺闻转过头,便看到钟嘉木的双臂耷在阳台边,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模样柔顺又乖巧,就像是一头不谙世事的小鹿。
“没什么。”贺闻将烟头杵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伸出手掸了掸身上的香烟味。
紧接着贺闻的手绕过钟嘉木,将他往自己的怀里一揽。冰冷的香烟味萦绕在钟嘉木的鼻尖,一时间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闻双手收紧,想要将钟嘉木刻在骨子里一般。
他开口,近乎低声地喃喃,“我死都不会让你走。”
钟嘉木不知贺闻又发了什么神经,感觉自己被挤压得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他艰难地伸出手,拍着他的背,想要抚慰这个神经病,“放心吧,我是不会走的。”
然后贺闻的双手收得更紧了。
钟嘉木对此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气得想翻白眼。
*
第二天论坛闹得乌烟瘴气,而且因为之前钟嘉木给一篇文章点赞,导致那篇文章上面出现了“当事人觉得很赞”的着重突出小蓝框。
那篇文章飞速地火了,甚至还有人表示,“虽然我讨厌校园暴力,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