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半夏愣了一下,之后她应了一声,刚走到门口时,余颜汐突然叫住她,“找人把石桌布置一下。”
“好。”
半夏走后,余颜汐走到梳妆台边,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之前梁景珩松他的玉镯戴上。玉镯自送来,她便一直放在首饰盒里。
等了一会儿,余颜汐出去找梁景珩。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应一声。
“进。”
余颜汐一进门,就见梁景珩背对着她将浅蓝色外衫套身上,应该是刚洗完澡,梁景珩发梢未干还淌着水,散乱地披着。
“有事?”梁景珩转过身来,对上余颜汐眼睛,不急不慢问道。
不知是不是在热水里洗太久的原因,他的嗓音温润,像是沾了水的银钩,余颜汐第一次觉得这人说话声音好听。
她神色清冷,目光落在梁景珩shi哒哒散乱的头发上,淡淡说:“头发梳一下,跟我来。”
说完,她在后面的椅子上坐下,等梁景珩整理好头发,起身带他来到院子青石桌旁。
桌上半圈烛火,两盘葡萄,一个酒壶。
梁景珩:???
他只觉这个场面好熟悉。
余颜汐提着裙子径直过去,斟了两杯酒,坐下。
她笑眯眯招手,说:“上次有事没陪你赏月,今日刚好得空。”
“但今天的星星没那晚多,月亮也没那晚圆。”
月牙弯弯,几颗星星嵌在夜幕,东一颗西一颗,却极其明亮。
月光下,女子笑靥如花,也平常的冷漠木模样大不相同。她眉眼和月牙一样弯弯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就是盛夏夜空中最亮的两颗。
梁景珩心尖不由颤了一下。
他一撩外袍,在她旁边坐下,直言道:“无缘无故找我赏月,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余颜汐捻了一颗葡萄下来,“没事就不能找你赏月吗?”
“既然这样,小爷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梁景珩笑呵呵应着,顺手也从盘子里揪了一颗葡萄塞嘴里。
葡萄甜,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籽多。
梁景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扯了扯余颜汐袖子,问:“你送谭然的手串在哪个寺庙求的?”
愣了愣,余颜汐这才想起梁景珩指的是什么,“随手在街上买的。”
她不知道梁景珩怎么就谈到了手串,戏谑道:“哪能真到寺庙去求,随口骗他的,你该不会信了?”
转念一想,依照梁景珩的性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送谭然手串,我却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还是你夫君,说出去让人笑话,我脸面还要不要了?”
前言不搭后语,余颜汐听得一头雾水,“所以?言外之意?”
“你送我一个,”梁景珩看见余颜汐手腕上戴着他送的玉镯,“我送你那么多首饰,礼尚往来你也应当送我东西。”
下意识摸了摸玉镯,余颜汐问:“你想要什么?”
她没送过东西给男子,一时间也不知送什么。
“都行,比手串拿得出手就行。”
这下余颜汐总算明白,这人还真是跟谭然杠上了,“行,我改日去街上看看。 ”
夜越发深了,蓦地,院子外墙边倏地有道黑影闪过,正巧被赏月的两人看见。
“谁?!”
“别慌。”余颜汐警觉惊起,本是要起身去看,却被梁景珩拦下,坐在原位。
踏着月光,梁景珩放轻脚步朝墙边走去。
几缕月光洒下,树影斑驳,只见那人款款走来,半边脸掩映在月色中,渐渐明朗。
余颜汐终于看清来人。
——梁钊?
“爹?”梁景珩同样意外,纳闷道:“怎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消食,你娘方才让我喝了碗绿豆汤,”看一眼两人,又看看桌上摆放的东西,梁钊顿时明白,道:“赏月呢你们?”
梁景珩:“啊,是。”
梁钊抬头看一眼天,面色平静,说:“今晚月亮不圆,别赏了,早点进屋休息,夜里风大可别着凉。”
“绕院子转了半圈,食消了,夜风凉飕飕的,你娘还在等我回去睡觉,走了。”
梁钊裹了裹衣服,说完踏进长廊出了院子,往寝屋的方向走去。
“我爹好奇怪,”梁景珩回到余颜汐身边坐下,抿了抿唇,似乎在想事情,“我爹难得出来消食。”
梁钊走后,余颜汐和梁景珩也回到了房中,各睡各的。
这几日为了账簿的事情,两人没少Cao心,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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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柳掌柜跑了。
是今早梁景珩去柴房押人的时候发现的。
一团麻绳散乱在地上,看样子是昨晚连夜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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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梁景珩赶到前厅时,梁钊正在喝茶,听到这个消息